泪眼汪汪扭头去看江晟时,就见他已被长空司齐定住身子,拖到了一旁,此刻二人就站在老远处倚着石墙。
幽红烛火下,黛长安清晰的看见长空司齐那双狭长丹凤眼微咪,高挺鼻梁下的薄唇噙这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他虽静立这一句未言,却仿佛已是道尽一切!
大腿上还残存这被利刃划破皮肉后的刺疼,在他的锐眼逼视下,黛长安连喘息都深觉艰难。
她的目光移向喧闹处,刚刚的长毛鬼,此时正捧着一把翠绿残渣,歇斯底里地哭嚎这:
“鬼老大最稀罕的物件,竟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毁了,今日定要将其下了油锅才足以泄愤…!”
一句话必,那长毛鬼的视线便转来,黑色瞳仁瞬间放大填满了整个眼眶。
黛长安被惊到一个重心不稳,后扶了一把石桌才勉强站定!
这种感觉,活像被一匹黑熊逼到悬崖之畔,她看着他,心里怕到发抖却不敢移开目光,因为她自己也不知晓,这长毛鬼会在何时冲上来掐住她的脖颈。
…
“哪个不长眼的狗杂种,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高潮迭起间,黛长安还没从那长毛鬼的眼神里收回魂,耳畔又是一声狂呵,紧接着,脚下的石板都在开始震颤…
“哐!”
“哐!”
“哐!”
…
一声声脚踏石地的动作铿锵霸道,使得全场一片肃然!
看着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青煞鬼面皆露出畏惧之色,黛长安的脸色也不由变得极僵,极怂,极其胆怯!
挂在眼眶的泪还未干涸,一个庞然大物已经凑上前!
黛长安吓到目光呆滞,眼前这鬼,要她猛抬头才能看清全貌,此鬼不仅身形肥胖,手臂也是顶天长,一直拖至脚环,全身的皮肤像透明的一般,她甚至可以透过这层薄如蛋膜的皮肤,瞧见它体内流淌的筋脉和骨肉,长的如此裸露,却只着一件红肚兜,虽说一眼难尽,但好在,肚兜还算宽大,将盖遮的部位都遮挡严实了。
不过黛长安吓到呆滞并不是因为这具身子,而是那架在脖颈上的硕大头颅。
这副神奇的五官,长在脸上跟凑数似的,自行排列,谁也不服谁!
活了几千年,黛长安还真没见过,有鬼的眼睛是正面一只后脑勺一只,更没见过嘴会长在头顶,开口言语时,就像脑袋被人开了一刀。
这鬼东西一现身,全场的气氛便静到落针可闻!
它的鬼眼四处打量了一圈,又吼道“是那个杂种,给老子滚出来!”手中斧头随着话落,猛地一撂,将黛长安身侧的石桌都给劈了个稀巴烂。
“饶……命……!”黛长安白净的玉手举过头顶,虔诚的一合,虽说她会法术,会武功,但本质里是个女子,天生柔弱如一花娇花,如此场面,她着实有些压不住,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先认个怂!
江晟看着她的姿势,以为她要跪下,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乃天经地义,今日他要亲眼看着她给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下跪,那他干脆去死了算了,急的脸红脖子粗的瞪这长空司齐时,他却毫无反应!
他封了他的穴,还点了他的声带,就是为了避免他大吼大叫,干扰自己看戏,也顾不得江晟的聒噪,只是静静打量着眼前场景。
……
黛长安一袭白衣,猛然跌坐,如一层白月光倾洒而下。
“赔,我照价赔!”干净的音线,说出这求饶之语,真是楚媚可人,仿佛清晨时分,樱花瓣上轻落的露珠……
鬼老大这才垂下那颗三角鬼眼往地上瞧,合着刚刚他是压根没瞅着黛长安的存在,毕竟九尺高的身型,又是前后独眼,平日里牛气哄哄全凭鼻孔看人,这蹲下身,才瞧了个清楚,看见美人的瞬间,老脸都泛了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