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东的回答让人吃惊。
他面带笑意的看着一脸意外的兄弟,摇头道:“周军盗采的事,说到底跟我有多大关系呢?别以为你把记者找来我就会怕你!”
“呵呵,周军的公司可是大哥你亲自招标引进的,他这么放肆的胡来,到底哪来的底气?”
雷振业的话显然意有所指:“盗采的规模之大,几乎快赶上他合法承包的产量了!这笔钱他一个人吃得完吗?”
这么一说,当然就是在暗示是雷振东默许周军盗采,然后两人坐地分账。
雷振东闻言怒不可遏:“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联手外人来挖咱们兄弟俩自己的墙角?靠,枉你还上过大学,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大哥,正因为我念过几年书,我比你多懂得一些人心的秘密——一般来说,被拆穿真相后,人们都会下意识的用愤怒来掩饰心虚。”雷振业气定神闲,“你如果真是清白的,又何必搞今天这一出来威胁我呢?”
雷振东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这个兄弟或许并非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而是想借题发挥,试图达成一种相互威慑。
我知道他当年的秘密,让他坐立难安,现在他想让我闭嘴,除了设法把我赶出集团之外,另一个打算,当然就是也抓住一些我的把柄!
呵呵,周军的盗采盗卖确实夸张,如果被查出他是在我的默许庇护下,甚至找出我和他分账的证据,完全有可能给我定个职务贪污的罪名啊!
想通了这一节,雷振东对眼前这个曾经并肩奋斗的兄弟失望不已,叹道:“好吧,既然你狠得下心,那咱们就走着瞧!我雷振东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想看看你能玩些什么花招!”
谈判破裂,雷振业也颇为失望,苦笑道:“哥,你还是这么冲动。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你要是想明白了,随时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排。”
两兄弟不欢而散。驾车回公司的路上,雷振业心里不免嘀咕:大哥啊大哥,你为什么非要死脑筋呢?要是真把三条人命的事曝出来,你可就不止是离开集团那么轻松了……
踌躇满志的回到公司,雷振业第一时间想找马飞。他想好了,既然兄长不识趣,那就有必要实施第一步的敲打——先把盗采的事好好说叨说叨,就不信他没压力!
推门走进办公室,雷振业却只见到秦浩一人。
“马先生呢?”
“他刚刚采访了吴永善,然后就说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
雷振业眉头一皱:“吴永善说了些什么?”
秦浩摇摇头:“都是些很平常的对话,跟上次和咱们说的一样,没啥不对劲的啊!”
雷振业低头不语,手指摩挲着下巴默默思考。
“小雷总请放心,马飞是很职业的记者,他今天亲眼看到了矿井的情况,也听吴永善说了周军‘买人’的事,应该会对整件事有个自己的判断,没准明天就能见报啦!”
雷振业勉强一笑,事实上,他现在也不确定这件事通过媒体曝光,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和兄长都撕破脸了,又有什么必要留情面呢?
从雷振业的办公室出来,马飞倒没想着赶回去写稿发稿。一来是因为自己现在还处于“停职”状态,二来则是因为他在今天的采访中发现了一些疑点。
首先是刚刚对鸿发公司财务吴永善的采访。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家伙,当着马飞的面复述了一遍自己的遭遇与事情的经过。
乍一听,这些说辞似乎毫无问题,可马飞却觉得有些古怪,回到家一看——吴永善的遣词造句,简直就跟此前秦浩的问询记录里一模一样!
如果一个人对同一件事的复述能做到这种程度,最大的可能性不是他对事情记忆深刻,而是因为他是经过刻意的排练背诵——这个吴永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