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二月,大部分地区还春寒料峭,丝丝缕缕的寒风紧紧缠绕着人们,却冷却不了大家如火的热情。
今天是新一届的科举揭榜之日,一大早,通往金明池的大街上人声鼎沸,酒楼、路边、茶肆里的人满满当当,有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也有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
路边停靠一辆辆马车,这是皇亲贵胄、富商地主们的“择婿车”,时下最流行的是‘榜下捉婿’,达官贵人们为了招揽到优秀的乘龙快婿,‘无所不用其极’,早就摩拳擦掌,打算一看到合眼缘的进士马上拉上车。
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里传来青年男子的叫声。
“爹!我看你也别白费心思了,你看看,妹妹哪里是来择婿,分明是过来玩的!”
中年男子仰头一看,宽明楼上清一水的年轻娘子,就是不见自家闺女,他再次压下身子瞧,问道“怎么找不到?”
“就在那胖子的后面,我还没吃上呢,她就先享受了……不行!爹,我也要上去,你等我一会儿,我帮你带一只夺真鸡!”说罢跳下车去,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
中年男子轻喘了口气,马车夫见状笑了笑,说道“老爷,放心吧,娘子言、德、工、容四者咸备,你一定会择到品貌好的东床!”
“但愿吧,十三娘也不小了!”中年男子透过胖子与他人的间隙,看到大吃大喝的闺女,皱起眉头,抱怨道“在外人面前吃东西也不懂藏好点,待会儿被娇客看到了怎么是好!”
宽明楼上,王季然扬手高呼“店家,再来一盘煎鹌子!”
“不行,十三娘,你不能再吃了。”俏丽的妇人抓住她的手,眨眨眼,笑道“你再吃下去,回头娇客跑了,姑娘可是要怪罪奴家的!”
“表姐,平时奴奴好忙,难得出门一趟,你就让我畅快点吧!”
相持之际,王季然背后的婢女小棠轻声提醒道“娘子,二衙内过来了。”
她还没抬眼,青年男子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高呼道“店家!”
店家过来后,他道“给某来一盘鳖蒸羊,一只夺真鸡,一盘白鱼辣羹饭。”
“好嘞!客官且稍候!”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了,他拿起公筷往她那盘鹿脯伸去,却不防挨了一筷子,他大声呼痛,叫道“表姐,十三娘打我,你评评理!”
李清照一声不吭,王季然冷哼道“你该庆幸奴家没有敲破你脑袋!”
楼下,大家翘首以待,仰得脖子都快僵了,终于听到前方鼎沸的欢呼声。
王広还要发作一番,耳边忽传震耳欲聋的呼声,闺阁小姐们平时娇滴滴的、柔柔弱弱的,这时候的叫声堪比最强拉拉队,王季然、王広兄妹不约而同地捂住耳朵,趴到桌上。
“过来呀!”李清照把王季然拉起来,把她带到栏杆旁,道“姑娘嘱托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你相中一个。”
“表姐,奴奴不要。”王季然眨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李清照却不依,扭着她的头看向楼下。
路边都是窜动的人头,王季然随着娘子们看去,只见一列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男子过来,为首的那个穿着红衣服,肌肤白皙,其他的都身穿绿衣服,她的视线再转向那辆熟悉的豪华马车,她爹站在马车上疯狂挥舞手中的帕子,她抽了抽气喃喃道“太可怕了。”
“你看看那位小官人。”李清照凑到她身旁,笑道“是状元郎呢,可真当得上才貌双全!”
王季然闻言看去,那男子高昂着头,面容俊俏,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喜悦和淡淡的骄傲,她噗嗤一笑,学着他的表情和姿态,说道“他好像大公鸡啊!”
“你觉得怎样?”
“很好,可奴奴嫁不了。”她家老爹和伯伯都被罢官了,现在全家就靠吃祖公的老本存活,在京中虽有些人脉和田产,可在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