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一继续道“卑职见公主一案与此前的城里一直悬而未决的案件高度相似,所以才顺藤摸瓜查到了此前的过往纠纷。”
“找到郭天翔了吗?”李凤娘问。
“现在收押到牢里,都招了,却是国婿无疑。”
李凤娘不想再追究细节,她沉默许久,道“刁民郭天翔,为谋取钱财,残忍杀害齐安公主,罪无可赦,将他凌迟处死吧!”
方如一心内留疑,还是乖乖接旨,李凤娘又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再多一个人知道。”
“是。”方如一受到指示,走出宫。
“君赐,你说,我该怎么办?”李凤娘苦笑,她道“真没想到,我千防万防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还是由我把她送到他的府里的。”知道齐安做下那些事后,她曾派人去寻找那家人,她想给齐安摆平后事,但安家已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一副全尸都没有……
没想到他以这样的方式归来,以这样惨烈的姿态跟敌人同归于尽。
床上的翟一辰紧闭双眼,微微翘起的唇还带着稚气,他们都知道这张面皮多么干净温柔,但这样一个惹人怜爱的人,背负着血海深仇,步步为营,用自己的方式给家人讨回了公道。
“还能怎么办?杀人偿命!”曾一龙瞥向床上的翟一辰,道“他杀了那么多人,死有余辜。”他看向李凤娘,见她紧闭双眸,死死扯着被褥,他幽幽道“难不成你还要放了他?他杀了你的女儿,亲女儿。”
“别说了!”李凤娘锤床,狠狠道“都该死!都该死!”
“罪魁祸首是我啊,是我没教好她,你怎么也不把我一起杀掉?”她扣住他的手腕,看着上面的累累伤痕,哽咽道“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了吗?绝不!你这人只会装可怜,只会逼我心软,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正哭得难受,握住的手腕忽地动了动,虚弱的男声响起“别哭。”
她看他的脸,泪光朦胧中,她看得愈加不清晰,他用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她扯开手,他还没愈合的伤口鲜血直淌,她忙手忙脚乱的找布条给他包扎。
翟一辰看着她笑,道“真好,官家还跟以前一样好。”
她为他包好伤口,说道“可认识了那么久,我竟然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他握住她的手,道“我醒了,那官家可还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她挣脱他的手,他又握上,说道“我命不久矣,官家就应了我好不好?”
“呵!我看你长得虚,没准活得比我还长呢!”
听这话里的意思,是不准备杀掉翟一辰了,曾一龙都为她这么轻易放过翟一辰惊讶了,他心头酸涩,感觉自己在这里像是第三者,他道“你们谈吧,我回去了。”
李凤娘点头,他心里五味杂陈,快步出去了,只是,不管他怎么想还是觉得烦躁,索性在台阶上坐着。
屋里,李凤娘道“说吧,我听你讲故事。”
他道“当时,我满心抱负,即将离开家到太学,侄儿一直跟着,给我打了一路气,哭了一路,最后被嫂嫂抱回去了,真想不到啊,这是我见他们的最后一面。”
“再次回家时,什么都没了,爹爹妈妈、祖父祖母,哥哥嫂嫂,甚至连那几个小不点也不见了,家里只剩一片灰烬,别人说,他们死了,那时,下雨了,很大的雨,把所有东西冲得干干净净,我当时求老天爷劈死我,但它饶了我一命,所以,我决定不走了。”
他的眼眶红了,李凤娘能够感同身受,靠在他的肩上,说道“别说了,我都知道,你离开皇宫吧,我不追究。”
“不。”他低声拒绝,说道“让我说下去好吗?求你。”
“我想尽各种办法,用尽各种手段让他们用鲜血祭奠我的家人,有时,恍然觉得镜中的那个不是人,他活得连鬼也不如,但是,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