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的警告’使杨广低调思考了几天,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好大喜功、崇尚奢靡的心性很快占据上风,他重归从前那种放肆无度的生活。
之前杨广昏庸无德时,萧皇后婉言劝诫他,他虽然不听,但对皇后一直恭敬有加、相当礼让,但这次皇后劝他暂缓开发运河时,他却破天荒地的发脾气了。
皇后与他做了多年夫妻,如何不知道自己是被他迁怒的?因为她的哥哥有‘兴复梁国’的嫌疑,所以她也被当成了发泄怒火的对象,她是个机灵人,很快想到重新讨好杨广的办法,但此时杨广已经投入了华莹宫的怀抱中。
许是杨杲生病时,他与张丽华建立了战友般惺惺相惜的感情,许是他放不下大病初愈的小儿子,总之,杨杲病愈后,他仍然住在华莹宫,与他同居同寝的人变成了张丽华母子。
虽然皇后是前西梁的公主,西梁国灭后,她的权势、依靠不比从前,但这么多年来,杨广都很尊重这个正妻,她也很懂事、豁达大度,因此在朝野中的呼声一向很高,这次皇上与她的‘堂妹’同居同寝,大家纷纷猜测皇上是不是厌恶了皇后母子,想扶持萧贵嫔母子为下一任后宫掌权者。
许多对隋国忠心耿耿的老臣就坐不住了,纷纷上书表明心迹这样是不行的呀!不合礼法,皇后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嫡妻嘛!你忘了你那死去的母后是最讨厌宠妾灭妻的?
这些声音非但没有让杨广搬出华莹宫,反倒让他在华莹宫扎根了……之前我不是皇帝,所以事事都顺着你们,样样都听母后的,现在先皇和母后仙逝,你们还用他们来压我,岂有此理!不知道现在谁是皇帝吗?不知道现在谁给你们发俸禄吗?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瞎嚷嚷,小心老子砍了你们的头!
他怎么想就怎么说,在朝廷上发泄了好大一通怒火后,众臣噤若寒蝉,抖得像个筛子,再也不敢吭声了。
杨广心满意足地摆驾回华莹宫,仿佛是得胜还朝的将军。
早就听闻消息的张丽华在华莹宫等候杨广的到来,杨杲正坐在她的膝头上读书写字,时不时仰头看她一眼,抱怨道“母妃,你又发呆了。”
张丽华抱着他的腰,低叹道“季子该请老师了。”
“你不愿教我了么?”杨杲放下笔,转头,眼睛里都是控诉,他道“他们说母妃是天底下一等有才华的人,你是不是嫌我愚钝,所以不愿教我?”
他的话音刚落,杨广已到华莹宫,张丽华面不改色道“母后识点文墨,懂得历史,但真正有学问的大家绝不局限于此,你同样不能只有我一位老师。”
“说什么呢!”杨广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径直坐到母子俩身旁,拿起杨杲写的字,道“写得好啊,怎么不写了?”
杨杲控诉道“父皇,母妃不愿教我了。”
张丽华瞪他,心道“小崽子胡言乱语搬弄是非如此顺手,我是不是该反省了?”
又见杨广目光炯炯地看她,她轻叹,戳戳他的额头,道“只是想让你多个老师罢了,这种事竟也值得你告一状,好不知羞!”
杨杲做了个鬼脸,把手张开挡在脸前,似乎真是羞惭得无法见人,张丽华掩嘴轻笑,杨广却笑不出来。
他在想,她是不是听到前朝的风云,知道他向着他们母子,所以想要借机通过此事拉拢朝中大臣,以此谋夺太子之位?他不敢深思。
他因此道“不知爱妃属意谁?”
他在心里胡思乱想,却没想到张丽华把皮球踢了回来,她道“妾不知前朝之事,不懂哪位大人才气高、见识好,所以一切都由皇上定夺。”
杨广不免舒了口气,心道“好在她没有起异心,若她动了歪念,教坏了季子,以后这个国家就很危险了。”
他今年四十多岁了,虽说男子的生育能力会一直持续到老,但他不知道自己活得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