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极了,他道“我不过见你这香好闻,想收些回去宽解相思心罢了,我哪用香?也没有姐姐妹妹!”
这份笨拙和急切倒大大取悦了史湘云,见他汗流不止,因抬起手帕子给他擦擦汗,笑道“到亭子里歇着罢。”她从小和男孩子一块儿长,常给宝玉梳头编发,这个动作做得自然而温柔,他怔怔地看着她面纱上的双眸,不自觉地伸手解开她的面纱。
“冯,紫,英!”她怒火千丈,一手急急抢夺面纱,道“还给我。”
“这样更好看啊,挺好看啊,为何要遮呢?”他高举着手,说道“好久没见到你了,就让我好好看看。”
上次这人还木讷羞涩,今日便敢戏耍她了,她更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急得快要哭了,但她从小到大以来的信条都是绝不为别人哭,只让别人为她哭。
她高抬花盆鞋,威胁道“还不还?”
“啊!小心!”他惊叫一声,搂住她的纤腰转过来,说道“别看那边。”
见他手肘颤抖,她忙稳住身子,问道“是什么?”
“好大只虫子。”
“在哪里?”史湘云憋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见花叶上趴着一只肥嫩多汁的大青虫,她嘴角一咧,俯身上前,揪住软软肉肉的大青虫,往他衣领一丢。
“啊!”他害怕得上蹿下跳,连连拍打衣襟,叫道“拿开!快拿开!”
“哈哈哈哈!”史湘云捶地大笑,说道“没用!我五岁就抓蛇了,你居然还怕一条虫子,哈哈哈!”
笑了一小会儿,忽然听不到他的惨叫了,一看,他直直地躺在地上,脸色铁青,双目紧闭,史湘云被吓着了,把他衣襟里的虫子扔出来,摇摇他,道“你怎么了?怎么了?醒醒!”
但怎么叫唤他都没有反应,史湘云急了,道“可如何是好?若把人吓死了怎么办?翠缕!翠缕!”
她转身找人,好些时候,她找了一大群人过来,又把冯紫英晕倒的事情告诉刘夫人,她并不敢说是自己调皮把他吓晕,只说冯紫英忽然晕了,可能是中了暑气,刘夫人还以为冯紫英身子弱、有痼疾,忙派人到外头请大夫,一边在心里求神佛“希望诸神保佑女婿,叫他千万不要有事啊!他身子若不好,京城人岂不都说我心黑,把侄女推向火坑儿,老天保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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