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濛和晋氏就这般被逐出了陆府,现下正赶上节日,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她们母女二人这般凄惨的模样便显得格外扎眼了。
陆清濛最是受不了周围人投来的怪异眼神,气的差点哭出声来。
晋氏则是一直咬牙切齿地骂着,“陆家如此做实在太过分,待到明日一早我们便将此事闹出去,就说陆氏狠心抛弃我们母女二人,我就不信他们还不要那个脸面!”
晋氏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声音大了些,周围人投来的视线更加怪异了。
陆清濛轻叹了口气,恐怕这一回陆家是铁了心要赶走她们了,况且就算她们将此事哭诉出去,到时候陆家拿出证据,说是她想害陆家主母在先,依旧是她们理亏。
这般得不偿失的买卖可做不得。
“现下我们该怎么办,”晋氏骂累了,终于停住了嘴,一脸泄气的模样。
她们离开的时候甭说是银子了,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被那几个杀千刀的丫鬟当场扒了下来,而后又丢给她们两声粗布衣裳。
那是最最下等的人穿的衣裳,不仅大不合身,上面还有一股经年积累的腥臭味,陆清濛只是闻着就作呕。
可若是不穿,便要光着出陆府,陆清濛丢不起这个人,提起多次勇气,才终于将那衣服穿上。
如今还在寒冬,天气寒冷,她们母女二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裳,早就冻的手脚冰凉。
“前面有一处驿馆,不如我们先过去看看?”晋氏望着前方,眼中迸发出一丝光亮来。
陆清濛咬牙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丫那个了。
刚走到门口,热情的店小二就迎了出来,笑眯眯地开口,“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陆清濛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就要往里走,却被店小二一伸手拦住了。
陆清濛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善,“做什么?”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嫌弃,“不知二位客官身上可有这个?”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个钱的手势。
他这么一说,陆清濛和晋氏才想起来,她们现在身上已经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陆清濛犹豫了一下,面上露出了一丝可怜兮兮的表情,“大哥,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现在我和娘亲落难,身上分文皆无,等到日后有钱了必定报答……”
从前的陆清濛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惯是喜欢用这般楚楚可怜博人同情的伎俩。
她原本想着今日故技重施,多少会有些效用,却是忘了,从前之所以这招式屡试屡爽,不光是因为她的容貌,还因为她是陆府的表小姐。
可是如今她已经被逐出了陆府,狼狈不堪,在外人看上去就与叫花子无异,这样的人,还有哪个会动恻隐之心?
店小二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大手一挥,就把陆清濛甩了出去。
陆清濛没料到她会突然变脸,惊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向后退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瞧你们这穷酸样,还想要赊账?”店小二朝着她们啐了一口,冷笑道,“门都没有,臭叫花子还不快滚!”
陆清濛从未受过这般侮辱,当即便承受不住,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可是哭过之后,终究还是要找栖身之所的。
陆清濛原本想去投靠那些个从前对她有意的公子家,可是没想到陆府的动作极快,已经把她要害崔氏的事情传了出来,等她到了那些个府邸的时候,统统都是吃了闭门羹和一通冷嘲热讽。
陆清濛几经折腾下来,已经彻底绝望下来,想要去找太子,可太子是何等人物?说到底只是利用她而已,如今她非但事情没有办成,还给自己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太子不处置了她已经算是万幸,她哪里还敢奢望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