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这样问道。
那人一看便是个市井小民,大抵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瞬间便被吓破了胆,连忙解释道:
“大人饶命啊,小民只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送封信罢了,哪里有散播瘟疫、嫁祸官家的胆子啊!”
瞧他这模样倒也不像是说谎,顾桓礼也便暂不追究,转而继续问道:“那你可知是何人命你送信?”
那人一脸委屈地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半句话,便被林魑手中拔出的长剑吓得坐倒在地。
顾桓礼伸手示意林魑退下,而后又看向地上浑身发抖之人:“现在可愿说实话了?”
一副不说便要吃人的架势,那人哪还敢有半点隐瞒?
“大人明查,小民所言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欺瞒大人啊,小民只知送信那人衣着华贵、谈吐不凡,一看便是有钱人家,这才一时鬼迷心窍收了钱财,万不知会与瘟疫扯上关系呀!”
看来问此人是问不出什么了,顾桓礼也被这种怂包磨得没了耐性,随即朝林魑摆了摆手:
“将他和那个叫斗三的关到一起吧,信件之事,让他亲自解释清楚。”
如此一来,虽不能即刻得到真相,却也能先还陆璇一个清白,也不算白白忙活。
林魑点头:“属下遵命,那此事……”
“继续追查。”顾桓礼答应了陆璇要查明真相,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自然不会罢休。
林魑俯身领命,正要出门,却撞上匆匆赶过来的李太医:“殿下,不好了,陆书令史她……”
一听到陆璇的名字,还没等李太医把话说完,顾桓礼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隔壁屋里冲了过去。
眼看着陆璇躺在床上如同癔症一般黛眉紧锁、满头大汗,苍白的唇间还时不时含着模糊的字句,顾桓礼顿时胸口一闷。
“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为何这样?”顾桓礼转身焦急地朝李太医问道。
李太医无奈,只得道出实情:“禀殿下,陆书令史如今这症状越发形似外面身染瘟疫的百姓,臣只怕是……”
“只怕什么?”顾桓礼面露凶光,全然不给人把话说完的勇气。
叶流风走前是曾提过,陆璇被身染瘟疫之人咬伤见血,极有可能染上瘟疫,可他始终不信她会是如此薄命之人。
此刻听李太医这番言论,顾桓礼简直难以控制心中的戾气,顿时又露出平日里那副凶狠瘆人的神情。
李太医犹豫不决,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若陆书令史当真不幸染上瘟疫,接下来便会如同外面那些百姓一般昏迷不醒,直到体内阳气耗尽,而后、而后……”
“好了,别说了。”顾桓礼将李太医噤声,此情此景,他最不愿听到的便是那个字。
沉默了一阵,顾桓礼随即朝外面吼道:“秦魍呢?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许是刚巧在门外听见声音,秦魍随即加快步伐、径直朝陆璇这边冲过来:“殿下,属下来迟,请殿下责罚。”
一见到秦魍,顾桓礼瞬间又燃起希望:“怎么样,药王谷那边可愿出手相助?”
可秦魍却是摇头:“回禀殿下,属下一行人行至谷口便被守谷之人拦下,据那人所言,药王谷世代有训——谷内之人不可随意离谷。”
也就是说,即便拿着威慑天下的凶王之令,照样请不动这些活菩萨。
如此,难道要顾桓礼亲眼看着陆璇同江南百姓一同死于瘟疫、自己却毫无作为吗?
“不要,不要……”陆璇困于梦中,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的顾桓礼一颗心被揪得生疼。
叱咤疆场这么多年,他可不喜欢眼下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片刻之后,一双丹凤眼中泛起极为坚毅的光,顾桓礼右拳紧握:“既然请不动他们出山,本王便亲自上山会一会这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