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沈西绪哭成这样,嘴里还尽说些小孩子说的话,骆明让脸上不由地露出宠溺的笑容:“真是拿你没办法。”
沈西绪这才又高喊起来,好在林子里晚上安静、顾桓礼和陆璇此刻又在附近,听见声音立刻便朝着这边赶过来。
看到二人的一瞬间,沈西绪一直努力压制的情绪这才终于土崩瓦解,立刻便嚎啕大哭起来:“皇叔,阿璇,你们快过来看看,骆明让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顾桓礼见状剑眉一皱,连忙迎上来将骆明让扶到一旁的大树前面坐下,陆璇则拉着沈西绪、努力安抚她的情绪。
“还好我随身携带着伤药,我要把见了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顾桓礼一边将怀中的金疮药掏出、一边朝骆明让提醒。
骆明让却暂时将他手中的动作拦住:“等一下。”
顾桓礼愣住,只见骆明让脸上竟然露出他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温柔,而且还是对着被他冷落了一路的沈西绪的——
“转过去。”骆明让朝沈西绪开口,她自幼养尊处优,他不愿意她看到等一下血腥的场面。
沈西绪却摇头,直到骆明让以自己作为威胁:“你若是不听话,我便任由这血继续流着,这金疮药我也不用了。”
“可是我……”沈西绪坚持拒绝,骆明让却更加执拗:“听话。”
眼下还是他的伤势更加要紧,沈西绪这才只好听他的话转过身去,这场景就连顾桓礼这做皇叔的都甚是异样,他还从未见自己的侄女对哪个人如此言听计从呢。
见沈西绪乖乖转过身,骆明让这才朝顾桓礼开口:“拔剑吧。”
顾桓礼点头,他身上只带了金疮药,却没有麻沸散,故而接下来的疼痛可想而知,但即便如此,他也丝毫没有下不去手的样子,似乎这样的疼痛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习以为常。
陆璇站在一旁看着顾桓礼一脸淡然,实在难以想象生死对于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不由地有些心疼,也默默地跟随沈西绪背过身去。
直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闷声,是骆明让的声音,陆璇能够感受得到,他已经尽力再强撑了,这样的疼痛若换做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喊得声嘶力竭。
沈西绪听见声音心中不由地一顿,立刻便忍不住要回头,可她的动作却像是一早便被骆明让觉察。
只见她还未动弹,身后便传来一阵强忍着疼痛迸发而出的严厉的声音——“不许回头!”
沈西绪也只好乖乖听话,强忍着抽泣声将眼泪咽回肚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桓礼方才开口:“可以转过来了。”
他已经将伤口处理好,而骆明让早已在一次次强忍疼痛的过程中晕厥过去。
沈西绪转过身来,二话不说便朝他冲过去,眼看着他面色惨白的样子,她简直心如刀绞,就仿佛方才那一剑本就是捅到了她的身上。
“骆大人的伤势如何了?”陆璇朝顾桓礼问起。
顾桓礼这才回应:“伤口有些深,不过好在未曾伤及脏腑,以他的身体恢复个几日便可。”
二人交谈着,转过身沈西绪却已经趴在骆明让的胸口抽泣,双手还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
顾桓礼不由地怔住:“这……”这若是让一向家教严格的长公主知道了,还不得罚沈西绪禁足三个月、朝一千遍佛经?
可陆璇却将顾桓礼拉住:“殿下,夜里凉,委屈殿下和我去找些柴火来吧。”
顾桓礼知道陆璇拾柴是假,想故意将自己支走才是真,正好他也有些事情要问她,便也没有多说,只乖乖地随她走到一边。
直到避开了沈西绪,顾桓礼这才驻足,随即一脸严肃地朝陆璇质问:“说吧,你是何时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的。”
看来顾桓礼也看出来了,陆璇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