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上古……』水镜先生沉吟着,『莫非……骠骑欲行上古之法乎?嗯,不像……那就是华胥……对对,华胥!』
司马懿也沉吟着,『叔父大人,孩儿觉得恐怕是假借天时之名,行统御之事罢……』
『怎么说?』司马徽问道。
『主公有言,昔日上古部落,因天寒而南下,位华夏而争,胜者为炎黄,败者或并之,或逃之,岂不与今同?』司马懿琢磨着,缓缓的说道,『天下士族,分属各地,犹如上古之部落,散于四方。如今天子暗弱,犹如华胥,随有其名,难以制群雄,炎黄战于野,正如今诸侯相争霸……炎帝,黄帝……呼……』
水镜先生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觉得牙齿缺口的位置有些因为骤然寒冷气息的流动而有一些隐隐作痛。
水镜先生司马徽也年岁大了。而且汉代么,卫生习惯其实不怎么样,很多人,包括水镜先生都没有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所以他的牙现在开始脱离组织了。
就拿刷牙来说,斐潜有做出一些牙刷来,但是那些牙刷毕竟不能和后世的工业化产品相媲美,刷牙的时候不仅是味道不好,而且也不是很好用,所以更多的人依旧是保持着自己的老习惯,用水漱口,亦或是用青盐抹牙了事。
{();} (ex){} 甚至还有人吃饭完连漱口都省了,再加上食物不足,营养缺失,钙质缺乏,结果自然就是各种蛀牙,牙结石,牙龈萎缩等等,然后三十几岁开始掉牙,四十岁的时候就到处豁口,五十岁六十岁基本没牙齿了……
等到没有了牙齿之后再回过头看,其实牙齿是在一天之内损坏的么?
并不是,而是几十年的漫不经心之下,一点点腐化的。
这不就是和当下的大汉非常相似么?
大汉也不是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倒下了,三四百年间,各种问题没有及时清理,各个管理阶层产生的问题之后不是去及时处理,而是想着怎样欺上瞒下,上下包庇,导致这边有一些霉菌,那边有一点斑点,刚开始看好像都是小问题,都不是致命的事情,可是长久累积到了一起之后,就彻底坏了,难以挽回。
那么,骠骑是这个意思么?
还是说山东之处的士族,就像是拥堵在盆子里面的虫豸,必须要开始自相残杀了?
毕竟这一段时间,从山东传来的一些小道消息,也确实是证明了这一点。若是漠北的严寒导致了胡人南下,那么关中的严寒就是导致了山东的倾轧。
最终,炎帝,黄帝,二者合一,还是说……
炎黄啊。
司马懿沉默着。
水镜先生也沉默着。
两个人坐了许久,水镜先生才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了堂外,有些颤巍巍的看着东方隐隐出现的一线艳红光线,『啊,快日出了……』
司马懿也站起身,走到了司马徽的身后,『是的。黑夜终将过去。』
『那就等黎明到来罢。』水镜先生说道,『日出之后,也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司马懿点头说道:『唯。』
在这个黑暗即将过去,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刻,也不仅仅只有司马徽和司马懿两个人在眺望着东方,还有诸葛瑾王昶韩过这些相对年轻一些的中上层官吏。
他们在骠骑政治集团里面,虽然说没有获取很高的权柄,但是基本上都是在各自负责一些相对比较具体且琐碎的杂事,比如韩过前一段时间就在陇右协助贾诩处理和调整当地的官吏,审核和督查这些人员的政绩真假,评定其功绩。
这样的事务,必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行贿的那些送银钱送美女的就不提了,还有各种拉关系的,像是或隐晦或直白的表示他们和韩遂当年是多么好的朋友什么的就不知道有多少,简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