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伙伴,陈兴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英勇就义,都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不可能出问题。
至于项彩蝶,各方面关系紧密,也不可能出问题。
唯有这个庞力,他拿捏不准。更何况,他是出尔反尔,杀了对方前老大的。对方是否还怀恨在心,他不得而知。
武装蟋蟀开入军营,陈兴跳下车,径直走进军帐,让小杨去把庞力叫过来。
片刻之后,一个虎背熊腰、满身横肉的汉子走了进来,正是庞力。
灯火昏暗,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庞力拉过椅子,金刀大马地在陈兴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儿,直说!”庞力手掌拍在桌面上,粗声粗气地说道。和雷光团的其他人一样,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
既然对方喜欢直接,陈兴也干脆一点儿,单刀直入,“我叫你来,是想听听你对雷光团……”他顿了顿,看着对方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加重语气说道,“以及对我个人的看法。”
“雷光团,兄弟!”庞力拍了下胸口,然后指着办公桌后的陈兴,“你,小人!”
“既然你觉得我是小人,那为什么还在这里?”陈兴摊开双手,“以你的能力,重新找个地方混应该不难吧?”
“因为……”庞力双手撑着桌沿站起来。高大肥壮的身躯遮挡了光线,大片阴影蔓延而出。一对虎目盯着陈兴,一字一句地说道,“铁诺信你,我就信你!”
“你信我……”陈兴直视着对方的炯炯如火的双眼,“可我未必信你。”
沉默了许久,庞力重新坐了下来。
只见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叹息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累!”
陈兴向后一靠,融入黑暗之中。他现在不想说,只想听。
“有时候,我觉得你和邓肯团长是一类人。”
“不,你比他更狡猾。”
“他是一头狼,而你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庞力自言自语地说着,“说实话,我不想跟你,只想跟着团长。”
“他去哪,我就去哪……”
“海里去,火里也去,到处都去。”
“可他死了,我没地方去了。”
“我十几岁就出来当混子,一开始是偷,后来是抢。每次有收获,兄弟们就一起吃肉喝酒,好不快乐。”
“后来碰上了硬茬子,兄弟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我侥幸逃了出来。”
“当时我就想,要不就找份正经活干干,不搞那些为非作歹的事儿了。”
“可我一没读过书,二没熟人,连刷个盘子都被人嫌弃。”
“我一下子就火了,打了老板,跑了,继续混。”
“陆陆续续跟了七八个老大,收钱买命,倒卖禁药,就这么混着,再到后来,遇上了邓肯。”
“感觉他人还不错,除了纵容他弟糟蹋女人,对兄弟们挺好的。”
“直到后来,我遇上了团长。”
“我就觉得吧,这人,原来还可以这样活!”庞力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我文化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带劲,活得有意思!”
“我不想再去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了,总觉得这样活着没意思,不痛快。”
“有几次,我差点儿忍不住杀了邓肯他弟。好端端的姑娘被他糟蹋成那个样子,看着揪心。可我回头想想,我就是个混子,手底下的人命不比别人少、自个儿都是脏的,还管别人的闲事儿,真是吃饱了撑的!”
“但自从跟了团长,我就明白了,人要活得痛快,就得按照心里想的。”
“心里怎么想,就要怎么干!”
“要放现在,我去他妈的宰了那个孙子!”
庞力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双手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