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吴道等人的到来,所以众人晚上又是一场宿醉,从黄昏时分一直喝到了当夜的亥时初。因为轩辕陌离大病初愈,并不适合过度饮酒,所以他便早早地在月音的陪同下离去了。而东岭虽然是梵音谷的据点,但是众人也不可能让月音一个女孩子来招待他们,一群糙汉子在一起喝酒反倒更加畅快。凌瑀几人在梵音谷几名男性修者的陪同下,推杯换盏,菜热了一波又一波。当众人喝道戌时末,亥时初的时候,还能够在桌子上保持清醒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望着周围好友一脸醉意朦胧的模样,凌瑀摇头苦笑。他将几人搀扶进了各自的房间,自己却迈步走到了东岭苍山的山崖边,仰望着天边皎洁的皓月,聆听着蚕鸣蛙叫,一时间失了神。
高处不胜寒,夜晚的山风吹拂在凌瑀的脸颊上,让凌瑀清醒了许多。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向着四方打量而去。周围的山谷中传来了野兽沉重的鼾声,只有少数的虫鸟不甘于寂寞,还在夜里孤独的唱着歌。凌瑀神识强大,所以这些大自然中最美妙的声音毫无遗漏的被他收入了耳际。天边皓月当空,夜色如水,晚间的薄雾逐渐消散,化作了露珠点缀在草木之间,如同珍珠一般,散发着闪亮的清辉。在凌瑀驻足的苍山附近,周围的矮山将这座苍山包裹,群山之间的峡谷好似凶兽的巨口,吞噬着无边的月色。远处的小溪缓缓流淌,时而有鱼虾跃出海面,趁着鸟禽沉睡之时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是大自然的馈赠,是无私的宝藏。
“怎么了?之前没有喝好,现在又在自斟自饮?”看到凌瑀的背影手握酒壶,在月下独酌的孤独身影,吴道迈步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在凌瑀的这些朋友中,就属凌瑀和吴道的酒量最好,伏乱次之,小黑最差。
“在想事情。”看见吴道走来,凌瑀拍了拍身边的青石,示意吴道坐下。而后,凌瑀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浅笑着说道。现在小黑跟随炎戮修行,少了这个吵闹的好朋友,凌瑀和吴道竟然感觉有些不习惯。
“唉,人世喧嚣,所以上天派来了小黑拯救我们。现在小黑有了归处,反倒我们两个却不适应了。”吴道坐在山崖边上,接过凌瑀递来的酒壶,猛灌一口,叹息着说道。其实,想念小黑的又何止是凌瑀一人呢?
“对了,吴胖子,你今天对我传音说有办法让我去泰山,又是怎么回事?”凌瑀自吴道手中接过酒壶,开口问道。说实话,凌瑀之前并未觉得非去泰山不可。他去泰山的目的只是为了伏乱的左手,而非圣皇子。
“你们之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下午那个婆娘和你们打斗的时候我也通过雷麒施展的秘术看到了。其实,我知道你在担心圣皇子,我也一样。说实话,当初圣皇子的那页金纸能够散发出那种级别的威势,将我也吓了一跳。因为那张金纸上面的道力并非法阵,而是真真正正镌刻在纸张上的修为之力。能够用一张金纸就荡漾出如此神威,恐怕这个圣皇子最起码也在至尊境上下。”吴道并未回答凌瑀的话,而是说起了圣皇子。
“你是担心,圣皇子心胸狭隘,会因为我毁了他的法旨而与我为难?”凌瑀又灌了一口烈酒,任由辛辣的烈酒灼胸而过。而后,凌瑀将酒壶再次递给吴道,轻声问道。说实话,他的确担心这个神秘的圣皇子。
“嗯,我们都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风浪了,你还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至纯至善的人吗?每个人都是棋子,而每个人又都不甘心成为棋子,所以,所有人都拼尽所有力气在这方乱世中争渡。你我都一样,上古六界、异域修者、华夏古世家的修者一样,甚至那个圣皇子和仙域势力也是一样。这无关是否会有人居心叵测,心胸狭隘。因为在乱世中,每个人都是凭借着本能在活着,支撑他们走下去的不是我们所谓的正义与善良,而是能够统御八方的实力。所以,在大世中,在机缘福泽面前,没有任何人能够免俗,这就是我们担心圣皇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