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明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而凌瑀,则在思忖一番后,选择了继续向下潜行。
当凌瑀向下又行进了九十丈之后,发现有许多人都自深渊下返回,他们的眼中虽然充斥着不甘,但更多的则是坚决和庆幸。这些人和凌瑀擦肩而过,没有人说话,也没有杀戮,凌瑀就像是独行的浪子,与这片世界,与身边的人群格格不入,踽踽独行。而之前与他一同落入井底的二十几人,在看到无数修者自深渊下回返的时候,也随着人流朝着玉珠峰顶疾驰而去。于是,喧嚣的世界变成了一场肃杀的旅程,凌瑀形单影只,一往无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别人无权干涉。对凌瑀而言,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潜入深渊之下,寻到天阙之匙。即便一路上尽是艰难险阻,他也不会放弃。这条路如同人生,坚持二字阻挡了大多数人。
至于魔女芊芊和道一,早已在凌瑀脚下失去了踪影。他们的修为已经超出了凌瑀所能想象的极限,所以,凌瑀自然无法追赶上他们的脚步。凌瑀如同遗世独立的苦行僧,历经红尘悲喜,署夏严冬,人情冷暖。
凌瑀不知道向下潜行了多远,也许是三十里,也许是五十里,也许,更远。当凌瑀再次将视线望向四周的时候,发现在他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那些选择安稳度日的修者早已离去,返回了玉珠峰顶,而那些修为远高于他,选择为了天阙之匙冒险一搏的修者,也早已经堕入了深渊尽头。所以,只有凌瑀一个修为不及圣皇子等人,而又不甘心放弃的修者在苦苦挣扎着。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力气施展圣龙渡身法了,深渊之下的寒意刺入凌瑀的骨髓,寒气钻入他的五脏六腑,使得他的血液都好像冻僵了似的。无奈之下,凌瑀只好祭出了若木叶。这是之前凌瑀从皇甫龙辰那里夺来的,是与扶桑木齐名的神物,以它代步,凌瑀也能稍事休息。
深渊之下暗无天日,让凌瑀忘记了时间。他驾驭着若木叶潜行了很久,久到甚至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沉入深渊之下。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阵厮杀声从远方传来。在听到自深渊下传来的喊杀声时,凌瑀还以为是先前落入深渊的修者已经开始抢夺天阙之匙了。可是在他细心聆听之后,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因为通过传入耳际的厮杀声,凌瑀可以确定,那不是修者相互拼杀的声音,而更像是两军交战的声音,在深渊下方,如同有一处古战场,敌我双方短兵相接,出手果决狠厉。甚至在听到那一阵阵兵刃相击和士兵怒吼的声音时,凌瑀仿佛就立于战场之上,遥望千军万马,如破竹之势打入敌方阵营,血染疆场。
渐渐地,凌瑀感觉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他眼皮发沉,昏昏欲睡。虽然界在他的识海中不停提醒,但听在凌瑀耳中却如同隔着一片茫茫大海一样,深邃,模糊。界的声音逐渐离他远去,战场的声音涌入他耳中。
就在这时,一道滚烫粘稠的液体突然喷在凌瑀的脸上,使得凌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猛然睁开双眼,朝着四周打量而去。在他眼前,没有圣皇子和渡九仙等人,也没有南宫羽和昆仑妖王,更没有大君主和道一。此时的他正立身于一片荒野之中,他的脚下是无数的尸体,有些尸体被洞穿了胸膛,有些尸体身首异处。即便有些士兵还未死去,但也重伤倒地,痛苦地呻吟着。凌瑀目测了一下,至少有数万人倒在了战场中。
荒野中横尸遍野,即便活着的士兵,也早已杀红了眼。他们的眼中或是流着热泪,或是充满了愤怒,或是弥漫着胆怯。天际已经失去了蔚蓝,被狼烟填满,一片荒凉。烈日的微光被遮挡,堪比黄昏。凌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他的身上和手上沾满了鲜血,那是敌人的鲜血,是被他斩杀了无数生命的鲜血。长戟和宝剑随意丢弃在战场中,有些兵刃还插在死尸身上,兵刃上的鲜血还未干涸,顺着剑刃缓缓滴落。凌瑀身着铠甲,这副铠甲的样式与士兵略有不同,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