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神圣，无论何人都需要秉持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否则不管官居何位，在外人眼中是怎样优秀的人，到头来只是一具空壳子，是缺少灵魂的提线木偶。

听了李旭的叙述，钟逸悲愤填膺，对白莲教的愤怒又上一个等级，先前害自己差些丢掉性命不说，还将身边誓死保卫自己一个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全部杀害，现如又增十多条人命的恩怨，要钟逸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当然，其中不乏对李旭的失望，今夜的大败而归，李旭要占最主要的责任，虽钟逸没到过现场，但从黄三石的叙述当中他了解到瓶山下山的路仅有一条，所以自己的着眼点必定是这条下山的路，一定会在白莲教的必经之路上做文章。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昧的埋怨于事无补，不过惩罚定是要有的，既是堵住一众属下的嘴，又是让李旭心里好受一些。

这种感觉曾同样出现在钟逸心中，背负着人命压力，一心只想弥补，减轻自己的罪孽，求得死去之人的原谅。而最好的途径就是付出，是让自己尽可能承受同等级的苦难。

话又说回来了，丢掉的是性命，世间还有什么是比性命珍贵，可以当做弥补的呢？

“大人，您务必要惩戒属下，无论是杀是剐，属下都无二话！”

钟逸冷笑道“若不是你，便不会新增十多个支离破碎的家庭，自然要让你为这些可怜的人们恕罪！”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条性命暂且留在你身上，等彻底将白莲余孽剿灭后，再决定对你的处罚不迟！”

“这”李旭傻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不想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钟逸反问道。

“想！比谁都想！”李旭目光异常坚定，从今往后，他的性命便与报仇挂钩，只要有任何机会，绝不放过！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的百户，暂且放下吧，还要罚几个月的俸禄，这些银两全部送到死去的弟兄们家里，至少至少能让他们家人的生活好过些。”不仅是他，就连钟逸自己都会自掏腰包，身为上司，就要为属下的一切负责，虽然杀害他们的元凶是白莲教，可跟他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接下来几个月的俸禄属下也不要了，全都送给他们家人吧”

钟逸点点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通过李旭的汇报，钟逸发现几个疑点，这些蹊跷让他心中不安，就像就像四周一直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一举一动全部被人监视一般。

“李旭，听说你还抓住一个活口？”

“是，是个老头人都点不聪明。”李旭方才只顾承认错误，把这个关键人物给忘了。

“也不算空手而归。”至少是条线索，今夜打草惊蛇，日后再想确定白莲教的位置便很难了，但能从此人身上查出些什么，或许会有帮助。

“看来是走不了了”钟逸叹了口气，本来今夜的晚宴是他与林菀如的辞行宴，但阴差阳错，还要继续呆下去，到底何时才能回到他日思夜想的京城呢？钟逸深感未来无望

“大人，属下总感觉咱们身边有眼睛，不然白莲教不会撤离的如此及时，这不是属下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只是身边留有这种人，日后还是要吃大亏的！”

钟逸不是没有这样的感觉，但要盘查下去实在太困难了，而且还会伤了属下们的心，不能不管，但又不知以怎样法子，这才是钟逸没有提及的原因。

“你觉得会是身边的人？”既然李旭说起来了，钟逸也不能假装没听到，或许在商谈中，就能找到细枝末节的线索。

“属下不敢确定，不过黄总督的说法有些道理，今夜咱们一共动用三方人马，锦衣卫、京师十二团营与漕运，若内部出了问题，势必会在这三方里。”

若按正常思维逻辑来说，李旭的猜测没有错，但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