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逐月还是冷君遨,对太监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能重用他,抬举他就好。故而前几次奉命去请赵婉兮,这太监可是没少耍威风。
这会儿见势头不好,垂着脑袋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遂一咬牙,竟不怕死地凑上去,主动开口意图为逐月解忧起来。
“皇上,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他这一出生,逐月这才发现,殿内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在呢。
不过这个别人,充其量也不过只是奴才,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瞄过来一眼,神情不明。
见他如此,那白面太监还道是纵容,胆子当即不由自主地大了几分,竟然自认为聪明地愤愤然起来。
直言道“奴才斗胆,私心觉着,这西岐九王爷的手,未免也太长了些,当众那般狂妄,也太不将皇上您放在眼……”
话到一半,骤然察觉到不对劲,赶紧住口。心有余悸地望过去时,果然就看到此前还没有什么情绪的逐月已经换了个样子,眉眼明显凌厉。
一声冷哼,更是迫人十足。
“嗯?”
横竖算下来其实伺候在逐月身边也并没有多长时间,那白面太监哪里见过这等架势?
眼瞅着逐月动了怒,立马就怂了。悔不当初地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不遗余力,不带半点犹豫的。
连声求饶的话语,也是不断。
“奴才该死,奴才多嘴,奴才不该不知轻重便妄议朝政,奴才甘愿领罚,还请皇上……”
这厢满腔诚惶诚恐的胆战心惊,反观逐月,眉眼照旧还是一片冰冷,只是初始的怒气已经没有了,反而有点趋于平淡之势。
甚至,还能耐着性子,同那太监应付了一句。
“继续说下去。”
莫约是没想到他竟然没发火,那倒三角眼的白面太监恍然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满脸庆幸。
几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紧绷在嗓子眼的气,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望了望逐月的脸色,确定他并不是真的很想要自己的小命儿之后,才斟酌着语言,调整了一下情绪,再度开了口。
“皇上恕罪,奴才本不该多嘴。无奈那西岐九王爷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别的且不论,单说眼下,好歹也是咱南麟的朝堂不是?王爷便再是如何势大,总归是别国的人,怎好事事插手?
这还罢了,很多时候甚至还企图越过皇上您去,这让那些个支持皇上的大臣们,怎么想?
就像适才,当着众位大人的面儿,他那般姿态……”
适时噤声,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总归是明摆着的事儿,也没有必要再挑战端坐在龙椅上人的底线,玩一把丢掉性命的惊心动魄感。
其中的意思,却是到了。
听着他那话,其实字字句句,还真就没有多么悦耳。虽不至于跟赵婉兮说的一样让人难堪,但是其中所带的意思,却是相差无几。
听得逐月情绪再度恶劣,同时暗里的心思,却也突然就活络了起来。
这太监的话,未必全部有理,至少就如今他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坐在这里一事,最大的功劳,其实就是欧阳晟乾的。
若没有他的暗中支持,这一切事情,哪会那么顺利?
就连欧阳华菁都深知其中的利害,从一开始就明白想要成事,必须得找她那位好皇叔合作,他更加不会不知好歹。
便是适才那些明着选择站在他这边的南麟朝臣们,尚且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被欧阳晟乾收买的,只一个郎中令任全,就明显忠于西岐更甚于他。
但是这个理由,并不能抹掉他逐月的功劳,有一句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那就是,这里总归,其实还是南麟的天下,南麟的朝堂。他这张假面,也依旧还有很大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