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里头的水冰冷透骨,便是会泅水的人,这么掉下去想要爬上来都是难事!
而端看对方那在水中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挣扎却十分微弱的动作,又显然是个旱鸭子!
想到最坏的结果,许昀立即沉声吩咐道“宫中来送年食的人应当还没走……快些使人将此事禀去前厅。”
跟着围过来的许明意听得此言,不由多看了自家二叔一眼。
别看二叔平日里浑浑噩噩,可在面对正事之前,可是半点都不糊涂。
蔡锦倘若在镇国公府里出了事,事后传出去难免会引人猜测,这个时候,引得宫中之人亲自前来,当场将前因后果定论清楚,才是最妥当的。
看一眼那脱了外衣下了水的小厮,许明意觉得还是不够周全,是以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阿珠。
阿珠会意,大步往前,跃进了水中。
她是跳进去的,同那试探着滑下水的小厮不同,是以这一下便落在了小厮前头。
“……”望着便在自己前面的阿珠,冻得几乎手脚僵硬的小厮张了张嘴巴,怔怔地抹了一把被对方溅到脸上的水。
下一瞬,他便被阿珠从水中提溜了出来,双手托起丢上了岸。
——免得待会儿拖她后腿,一救还得救俩。
清理完了障碍之后,阿珠迅速地游向了蔡锦,很快就将人捞了上来。
蔡锦被平放在塘边,咳出了几口水之后,便昏死了过去。
许昀看得暗暗惊奇。
他又想好家伙了。
昏迷之前还不耽误先将水咳出来……这算是人的生存本能之一吗?
许明意将身上披风解下,裹在了阿珠身上“快回去更衣。”
阿珠下意识地想将披风解下还给姑娘,但见已经湿了,也只能点了头应“是”。
许明意看向自家二叔。
“……”许昀犹豫了一瞬,然而在侄女的死亡凝视下,求生欲迫使他到底还是依依不舍地将裘衣解下。
谁让这是他侄女呢。
若换个人,打死他都不可能脱下来——离开被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还要他脱下裘衣,这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见二叔很是体贴地将裘衣往自己身上披,许明意的眼神有些复杂。
此时此刻,真正需要裘衣的人是她吗?
由此可见二叔这么多年娶不上媳妇,倒也不能全怪被皇后娘娘伤了心——
许明意将裘衣裹在了昏迷不醒的蔡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