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绝不允许他这么做。
苏鑫想到这,心里像是被灼烧着一般疼痛。
石子铺出的路面坑坑洼洼,车辆剧烈晃动了一下,苏鑫差点把火撒在司机身上,她意识到情绪已经快要支配起自己的理智。
她掏出手机,发现在这个路段没有信号。
“醒了啊?”司机打了个打哈欠。
“嗯。”
“怎么着啊?你是要找苏府里人对吧?”
苏鑫心里一怔,她朝后视镜看去,司机的脸庞的确陌生。
“你怎么会知道?”
“不仅知道这呢,还有,你叫苏鑫对吧?苏家成家里小的,小时候我看你还不高嘞,没想到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哈哈。”
别人先认出自己来,这是不礼貌的,苏鑫坐直了身子,仔细端详着司机的面貌,浓眉大眼,大约50岁,笑起来,眼角都是鱼尾纹。
苏鑫瞪大了眼睛“啊!钱伯伯?”
“哎!好家伙,认出我来啦哈哈哈。”钱伯的笑声爽朗,独特的烟嗓使得他的声音过于低沉,如同汽船的轰鸣。
巷口的钱伯,是多年前,苏鑫还在上小学的时候,苏家成的挚友,也正是他给予了老爸生意上的许多帮助,度过了难关。所以每次苏鑫小学路过巷口时,总会和他打招呼,与他们家的4岁钱弟弟玩耍,串门蹭饭更是常有的事儿。
直到6年前,他们举家搬走,杳无音信。
钱伯老了很多,尤其是头发,黑白参半,皱纹像是刀子刻印一般爬上他的脸庞,车内昏暗,苏鑫也没正经看看他,这才认出来。
“钱伯,你怎么会在这儿开出租啊?”苏鑫坐到了后排的中间位置。
“去外省混得不景气,你阿姨也跟有钱人跑了,总想着把儿子安顿好就行,这不就回来了。后来听说,家成他”钱伯注意着苏鑫的表情,接着说,“你别太难过啊,我本来想抽时间看你们来着,这才刚安顿下来。”
“没事儿,回来就好。”
“那个你现在是去苏府找人对吧?回老家。”
“其实,我只需要找苏家睦。”
“你二伯?”钱伯有些诧异,苏鑫是她见过最有礼貌的孩子,怎么会直呼长辈的名号,这才意识到她刚刚气冲冲的原因何在。
“对,有些事儿我要问问他!”苏鑫的表情再次凶狠起来。
“哎哟!那完了。”
钱伯一个急刹,苏鑫像是骑马一般向前倾倒,差点窜出去。
“哎哟哎哟,不好意思啊。没事儿吧。”
“还好。”苏鑫的手腕其实被扭到了。
“咱得赶紧掉个头。”钱伯说着开始打方向盘。
苏鑫不解“怎么了?”
“没事儿,赶过去就20分钟。苏府在这儿,总共两个工厂呢,苏府现在外强中干,没了顶梁柱,家里大多数都是啃房子的“蛀虫”,也就苏家睦这小子一个人撑着家业。所以家睦他基本上不回去,都在厂里睡觉,更别说今天是厂庆日了,现在恐怕活动刚结束吧。”
说完,钱伯的表情凝重起来“哎呀,想着他也是不容易啊。”
“他活该,这宅子早该倒了。”背后传来苏鑫恶毒的语言。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苏鑫这样歇斯底里,钱伯也很好奇。
汽车再度行驶了不到十五分钟,远处工厂的运作轰鸣声就如同在天上游走的春雷,绵延不绝传到苏鑫的耳中,山峦的底下,一盏高悬着的灯塔做着夜晚的太阳,铺亮了大地。
“到了。”钱伯把车停下,“再往前就是渣滓路了,我这车爬不上去,咱们还是走吧。”
“嗯,好啊?我们?”
“嗯”钱伯眺望远方,脸上露出怀旧的表情,“我也好久没看到家睦那小子了,去看看他吧。”他拍拍苏鑫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