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不再笑了,脊背上一股凉意正在爬上肩头,直冲后脑勺,因为他看到了几个人的眼神都盯在的他身上,姬缺拧着眉目,眼中掺杂着怒其不争的愤恨,而江长安的眼神更为直观,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对,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
白天罡也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平淡、阴冷、怪异,“能够将血煞阴溟成为平淡无奇的人,世间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血……血煞阴溟?!”那人直接愣住了,为血煞阴溟而入沧溟峡谷腹地的白义从怎么会不知血煞阴溟的模样?他犯了一个最基本却最致命的错误。
回神之际,白天罡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上,黑白阴阳之力蹿腾的烈火般遍布全身,直接将他全身都吞噬,痛苦的嘶嚎惨叫声中化成了飞灰。
姬缺面色木然,一动不动。白天罡淡淡拍去手上的灰尘,道“今晚的事情老夫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假冒者背后的人老夫也暂时不去追究,谁也不能将这件事传扬出去,姬总天监,你以为呢?”
“白家主仁慈宽厚,不予深究,老朽想那幕后之人倘若得知必定心承大恩,再没有胆量与白家作对。”几个呼吸的瞬间,姬缺额前已蒙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说着行了一礼,“也恭贺白家主分辨出了真假,不然白家入了外姓,那就酿成了大祸。”
白天罡似笑非笑,“难为白总天监还为我白家考虑。”
“白家与道南书院密不可分,关联甚密,白家遇得难事,老朽又岂能袖手旁观?”姬缺又一躬身,道“若无其他事,老朽就不留在白府叨扰白家主的清静了……”
白天罡轻轻挥手,姬缺顿时如蒙大赦,急急退去。
姬缺想不通,所有的血煞阴溟都跟随异塔消失而去,江长安从何处得来的?夜色帷幕渐渐入深,那对苍老浑浊的眼睛也生出两团阴郁的雾色,不管如何,江长安要尽早死!
洛松也相继懒散地道礼离开,大堂之中便只剩下了江长安与白天罡两人。
“阁下究竟是谁?”白天罡口中呵出寒气,掌心黑白流转,尽力抑制住心中蓬勃杀意。事到如今哪里还不知道白义从多半是凶多吉少,眼前这个人入白府的目的又是为何?
江长安不卑不亢道“白家主真正关心我是谁吗?我的身份对于白家主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重要的是现在只有我的手里有血煞阴溟。”
江长安心中有把握,方才偷听到“红魔之计”白家已努力三代,这个节骨眼上绝不可能就此放弃,所以白天罡需要血煞阴溟,绝不会伤害自己!
“你不怕老夫杀了你?”
“白家主心中自有利弊衡量,我再害怕也无济于事,索性就用血煞阴溟与白家主谈一笔生意。”
“生意?说来听听。”白天罡的神色高高在上,丝毫没有任何谈判的模样,根本没有将这利弊放在眼里。
江长安扭了下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连串响声,攥起拳头敲打着,脚步也向外踱步而去“不急,两天后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再看一看白家主有没有合作的诚意?”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白天罡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拍在案上,屋里所有桌木,化为齑粉——
“好一个江长安!好一个北海江州!”
……
出了白府,江长安才松了口气,冷风一吹背后丝丝凉意,才发现后背披了冷汗。
“小子,本尊不明白你为什么拖到两天后?”墨沧问道。
江长安轻轻说道“第一点,再温顺的人逼得急了,也会狗急跳墙,更何况是白府之主?张弛有度,才为治世御人之道。第二点,两天后刚好应姬虞筱之约,我倒想要知道白天罡最大的秘密,白府最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感知到他脚步一停,不再说下去,墨沧问道“最后一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