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及时劝住,笑道“他是自己人。”
“自己人?”苏尚君疑惑道。
北烟客来到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公子盟温惊蛰,拜见夫人!”
“夫人……”苏尚君脸上一烫,心里只觉得听得既舒服又痒痒的,似是镜湖中投入一枚彩石,荡开阵阵涟漪,连同自己想要问的事情都快忘得一干二净。
她再认真打量了两眼此人,不禁惊奇,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却再难想起在哪里见到过。
“夫人忘了,惊蛰曾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在甲子城中与雷然宗对峙之时,在下扮作一名侍从陪在家父身边,只是夫人未曾留意。”
“是你!”苏尚君惊道。
“夫人初到道南书院之时,早在第一面的时候属下便认出了夫人。”温惊蛰笑道,“只是当时参天院的形势受阻,又恰好夫人前来,在下便将计就计,趁势得罪了夫人,如此一来,在下也有借口不与夫人见面,还望夫人勿要怪罪。”
“你是害怕我认出了你是故人,打乱了计划?”苏尚君惊觉道“北烟客,夏周国位于东灵国北方,甲子城早先名为‘烟河镇’,先生的名字也是意喻这一点?”
“夫人聪明。”温惊蛰笑道,“长期潜伏在一个地方,最好的方法,便是让所有的人都对其产生厌恶,这样就没有人愿意去接近,也就没有一个朋友,连朋友都没有的人,谁还会多留意呢?”
“所以你故意装出言辞犀利惹人讨厌的样子,让道南书院所有人都讨厌你。”苏尚君道。
江长安笑道“只是讨厌还远远不够,还要让人心生恐惧,在看到的第一时间便就退避三舍,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绝对的安全。”
“君帅所言不错,正因如此,属下才选择了丹荷院,丹荷院主人便是有野心同时又有实力,最重要的——没有脑子。”
江长安哈哈大笑,对苏尚君道“说起来你早就提起过他。”
“我早就提过?什么时候?”苏尚君疑惑不解,“为何我没有半点印象?”
“就在你刚来到道南书院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印象,因为你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就是他。”江长安笑吟吟地提醒道,“你忘了,你当时你与我说半年前雷然宗不知何故被甲子城的诸多小门派群起攻之,你还说,那些小门派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一起发难。”
苏尚君眼神一亮“半年前……半年前正是温先生来之前,雷然宗的事情是温先生所为?”
温惊蛰笑道“半年前也是属下第一次参见君帅,总觉不得空手而去,便将甲子城拿做了献礼,好在君帅也不觉属下寒酸,正巧那时君帅得知东灵有一处书院举行道藏法会,就命属下提早半年来了这道南书院。”
苏尚君讶然“难怪青莲宗的弟子进入甲子城都觉得那些人态度有些异于常人,像是尊敬,又像是畏惧,原来是因为温先生……”
温惊蛰连忙颔首“夫人言重,那些人惧怕的不是属下,惧怕的是君帅,惧怕的是君帅手中的公子盟。”
苏尚君没有想到在这里待下去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一个人孤身一人身处他乡,处处都要提防身边人,这种人本就极度危险,极度聪明。但让她更为不解的是江长安能够将这种聪明发挥得淋漓尽致,能将这种危险斩灭在萌芽之中。
又聊了不久,温惊蛰便识趣退了下去,苏尚君好奇地望着江长安,目光中既有好奇,又有极力的渴望想要参透。
她问道“你早在半年前就埋好了这步棋?”
两人的身影在静谧的长街上静静走着。
“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江长安轻轻说道“七年前,天气还没这么冷,一个八月秋天,我哥的尸体从京州运回了江府,那是我留在江州的最后七天。我在无良老爹门前跪了四天五夜,剩下的三天时间我钻进摘星楼,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