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夕照下的飞鸟扑翅而过。
初语忽然听陆观澜讲起一段故事。
说是有这样一个女子,从小生母死了,继母和父亲都不疼爱。
到了及笄之年,女子便被许配给了一个皇子。
这个皇子不受宠,可也有着野心,一心为着皇位。
女子也不算笨,晓得自己丈夫有这个谋算后,便为着丈夫一道谋划。
说起来,也做过不少恶事,为着自己丈夫,也杀了不少人,染了不少鲜血。
后来,吃尽苦头终于达成心愿。
皇子顺利登基,女子也成了皇后。
这原本是个看似圆满的故事,这对夫妻同甘共苦这些年,最后一道携手睥睨天下,应当是世上美谈。
可谁知,这女子的妹妹和继母,却抢走了属于女子的地位、荣宠。
更让女子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陪伴多年的丈夫,竟也从未真正将自己放在心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利用罢了,而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女子便无用,也可舍弃。
女子这许多年来,就好似一场梦,临到头了,变成了噩梦。
再后来,女子死了,被自己丈夫以为妹妹治病为由,挖了女子的心。
而那时候,女子已身怀有孕。
于是,就这样带着不甘和满腔怨恨,走上了地狱这条路。
陆观澜说罢,往火堆里又扔了一把柴,扭头看向初语。
初语听得心惊,却也为故事中的女子感到惋惜,却又觉着,这女子实在太傻了,便道:“既有这样的智谋,做什么不可以,要为着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再说了,若真的聪明几分,又何尝看不出这男人的本性如此龌龊。”
陆观澜闻言轻轻一笑,“的确蠢笨,如你所言,若聪明些也不会如此。但你可曾喜欢过一个人?”
初语一愣,“喜······喜欢?”
见初语一副懵懂模样,陆观澜道:“这世上能叫人心甘情愿的,便是你所无法理解的爱慕喜欢。所以,怪只怪女子既蠢又太过爱那个男人了。”
初语眉头皱起,“这便是您今日非得来此的理由?”
陆观澜失笑,“非也。”
若要真的说起来,她此生便是想明白了这点,才不想为情所困,为情所忧。
原以为经历过一次,便再不会上当,更不会同谁牵扯进去。
可谁知道,这个李尽,还是叫自己动了心。
她也不知究竟是何时对他有了期许,也不知何时开始担心起这个人的一切。
心里装了一个人,便忍不住时时刻刻想到他。
路过临江楼时,她会想到他,吃点心喝茶时,她也会想到他。就好似他成了她周遭的影子,总也叫她摆脱不开。
这不由自主的心绪,连她自己也觉着,好像这回又上当了。
可又觉着,这回,同前世不一样。
二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夜色便渐渐深了。
这时候,便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车轮马蹄行进声。
“来了,”初语道。
等了不多时,便已经能瞧见点着火把往这儿来的队伍。
李尽远远便瞧见山头的火,正奇怪这夜里怎的在山头会有人生火,难不成是有人在此过夜?
正狐疑着,目及处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当即一怔,有些难以置信般死死盯着前方的火堆旁。
张三枝也是个眼尖的,跟在后头见李尽停下,便抢到前头一看。见着陆观澜正带了个丫头生了堆火,就在那山头处端端坐着。
顿时笑了,“嗬!这陆大小姐莫不是神仙?怎么哪儿都能遇上。”
李尽不语,一摆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停下,自己则下马来到火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