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何?
为何云阳公主会到了李牧的营中,为何李牧又要救云阳公主和云阳公主的孩子。
大成和大禹可是争锋相对的两国,收留敌国的公主,这不是一个将军该做的事吧?
再者,若是换做她,她想的也应当是用云阳和皇长孙的性命以此威胁大禹,又怎会将一个敌国皇孙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一养还养了许多年。
难道说,这位少国公和国公大人,当真就那么善良?
她将皇后对李尽的态度看在眼里,也的确是对待自己亲人的模样,丝毫掺不得假。
可这一切都让她实在太费解了。
初语此刻脸上惊骇莫名,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身子僵硬地愣了半晌,才又问:“你见到的那位‘云阳’,是何面目?”
田大夫瞧见这主仆俩如此模样,也是有些害怕了。
难不成自己这是无意道出了国公家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往事?
见田大夫迟迟不语,初语似乎有些不耐烦,更是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在田大夫眼前晃了晃,眸中尽是寒意。
“不愿说?”
田大夫一见明晃晃的刀刃,立刻就认怂,一脸委屈道:“那也得容我想想吧!”
初语收回匕首,站直了身子,静静等着田大夫将当年的一切想起。
陆观澜此时也已经抽回思绪,同初语一样,直勾勾地盯着田大夫,只等田大夫将当初的细节娓娓道来。
只要能肯定当初田大夫所见之女子为云阳公主,那么初语要找的那位皇长孙,便也就能确定身份了。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大禹的皇长孙,也再也回不来了。
半晌过后,田大夫才慢慢回忆起当初那女子的容貌,对二人道:“我记着,那女子容貌倒是极美的,尤其一双杏目颇为好看,对了,那女子眼下还有一颗朱砂红痣。”
此话一出,初语登时便又如木头般愣在原地。
陆观澜见此,也明白了初语这反应究竟是为何。
看来,李尽当真是大禹的皇长孙的了。
前世,本应是大禹国之人的李尽,死在了与大禹交战的疆场之上。这一世虽未开战,可原本只差一步便能得知真相的李尽,却死在了查明真相的途中。
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又过了不知多久,初语的身子终于动了动,却颓然地转身看向陆观澜,脸上有那么一丝难以置信,也有一丝绝望。
陆观澜这时候站起身,一伸手,扶住了身子有些摇晃的初语,“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田大夫说。”
知道初语一时难以接受,她也想着让初语先行退下,好一个人静一静。
初语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房间。
初语一走,房间里便只剩下田大夫和陆观澜二人。
田大夫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般,一脸狐疑地看着陆观澜,“我既然都已经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了,如今,你也该回答我的疑问了吧?”
陆观澜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也懒得再同田大夫多说,索性道:“我那好妹妹不是才将请你去为她瞧病吗?如何了?”
田大夫闻言怔了怔,心道这宅门里头的事儿果真是分毫沾染不得。
这才应付完陆家的二小姐,陆家的大小姐便又找上门儿了,就好像这二人一来一回的拉扯,却偏偏要扯上他这么一个无辜之人。
无奈,田大夫只得道:“的确如此,我也如实告诉了二小姐,说您只是风寒发热。”
陆观澜笑了笑,“只是如此?”
田大夫摇头,“二小姐还问起,若是风寒之中吃了什么,是否会致命。于是,我告诉二小姐,吃什么致命倒是不至于,就是须得忌口凉性,否则这病症便会久治不愈,身子会被日渐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