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主人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哪个女儿家?”
这下师攸宁懂了,她之前在马车上调戏人来着,说了一句“女儿家芳心大动。”
不是好话么,怎地这般记仇?
师攸宁哼唧道:“是我……是我芳心大动?”
原本闭目的青年睁眼,垂眸看着一双大眼灵动狡黠,似乎下一刻就能窜到三里地外少女:“说了本王什么,嗯?”
说你是个芳心纵火犯呗,还能是什么?
师攸宁腹诽,但被青年一双幽深黑沉的眼笼罩着时,她老实的复述了之前的话:“说王爷骑在马上的英姿,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很让女儿家心动。”
那会儿这话张口就来,可这时被她调戏的对象近在咫尺且近乎气息相闻,她一句话吭哧瘪肚的说完,只觉自己似在蒸笼里呆了一回一般,竟觉得热。
“未听清,再说。”青年神『色』不变,又命令道。
“王爷骑在马上的英姿,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师攸宁怂唧唧道。
如此往复着说了有个七八遍,师攸宁觉得这句话都能入梦的时候,她终于被迫的停了下来。
这个被迫是实打实的被迫,因为郡王殿下堵住了她的唇,用他的。
一吻毕,师攸宁照例很没出息的低低喘息,觉得自个的肺活量没准儿又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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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嘴快受到这般惩罚,她索『性』破罐儿破摔的靠在了罪魁祸首的胸口,声线温软娇诺:“郎艳独绝的芳心纵火犯。”
片刻后,一声低低的笑从师攸宁头顶传来。
师攸宁靠着的胸膛因这笑而震动,传入了她的耳朵,又似乎从耳朵一路钻进了心里。
她抬头看,一向冷然不苟言笑的男人漆黑沉寂的眸眼尾微挑,唇线不像素日里那般紧绷,竟是史无前例的艳『色』。
李吉说过,齐允曙很少笑。
师攸宁倒是见过齐允曙笑,但那仅有的几次无不淡淡的,或眼中蕴了浅淡的柔光,或唇角微勾起一瞬便又拉直。
可是现在,她听到了他的笑声,看到了他真正笑起来的模样。
“王爷是因为我才这般开心的吗?”师攸宁面带笑意,忍不住伸手去触面前这张带笑的俊颜。
从不喜欢人碰,更从未被人碰过面颊的郡王殿下微微低头,好让怀里的某个小东西够得着自己的脸。
他承认自己的心,也顺从的让她打破自己的禁忌。
同样的,郡王殿下亦宠溺又纵容的捏了捏瞳孔里映出小小的他自己的少女:“那些话,本王听的很欢喜,只是日后只准我一人听到,否则便要罚你,记住了!”
师攸宁双臂环上眼前男人的脖颈,借着这力量直起腰凑近他,小口的,轻轻的在他唇上落下好几个吻:“记住了,只对你说,也只让你听。”
齐允熙过去从未嫉妒过什么人或者是事。
他出生高贵人品俊秀,便是对当朝太子,心底也怀了淡淡的鄙夷,觉得嫡长子继位的礼法太过死板,毕竟太子是那样一个男女通吃又暴戾浅薄的肮脏东西。
齐允熙相信,终有一日会是他登上那至高无上之位。
可是现在,在一段风尘仆仆的路上,他坐在马车里,白衣如雪手不释卷,明明是最优雅最尊贵的样子,却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车窗外。
趁着车队休息的间隙,他那个生来就似乎不会笑,情感也淡漠到几近于无的六弟,此刻正板着脸站在一匹马旁边,看似冷漠其实时刻注意着马上的少女。
马上女扮男装的少女坐姿僵硬,一双原就不小的眼睁的滚圆,一笑的时候牙齿白的晃眼,似乎连太阳的光芒都要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