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到处都是乱兵……”
乱民絮絮叨叨的话语,让蒋济大惊失色,脸色顿时发白。
但见他的身子不由晃了晃:“吾素知冯贼麾下,以奔袭见长,却是想不到竟有这般快,此番吾失算矣!”
从太原到闻喜,有坚城,有险关。
而从河内至河东,不过轵关陉而已。
没想到蜀虏的速度竟是比自己还要快得多。
再想起闻喜竟是开城门降了蜀虏,这又让蒋济不禁惊怒交加。
怎么会?
怎么能?
怎么敢!
“平阳河东降者,皆当斩之!”
蜀虏一旦过了闻喜县,那自己这支援军,就再也没有任何增援的意义。
自己甚至要考虑蜀虏在河东以逸待劳,对自己这支援军设伏的可能。
一念至到,蒋济身上登时就是冷汗淋漓,他下意识地大声吩咐道:
“让前军立刻停下!”
“诺!”
“还有,让他们多派出探马,特别是闻喜方向,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
自己这一路光顾着领军急行,因为行军速度太快,再加上又是行于山谷中,探马有时候根本来不及探明情况。
没想到闻喜竟是已经落入蜀虏之手,若不是因为这些乱民,后果怕是不堪想像。
想到这里,蒋济不禁又是庆幸又是后怕。
后怕之余,他心里更是升起了挥之不去的疑惑:
按理说,关中应当比洛阳更快反应过来,眼下蜀虏这般轻易地进入河东,莫不成是连关中援军都已经败了?
还是……根本没有过来?
怀着种种疑虑,蒋济在未探明情况之前,根本不敢轻易进入河东。
悄悄地领着大军在临汾呆了三天的冯刺史,得知原本已经从轵关陉里冒出头的魏军,竟是又缩了回去。
不禁咂了咂嘴,有些失望道:
“本还以为能吃掉河内过来的援军,没想到这领军之人,非但用兵谨慎,而且看起来颇是老辣啊。”
此时关将军已经领军过了安邑,而自己这支大军又是停留在临汾。
从临汾到安邑这一大片地区,全都是兵荒马乱的,想要打探消息,本就困难重重。
冯永可不相信对方刚出轵关陉,就能准确地探知到自己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对方只要出了轵关陉,重新占据闻喜县,就能切断关将军的后路。
关将军若是在短时间内不能渡河,那就只能逆河而上去平阳郡。
对于魏国将领来说,收复河东,就意味着保证了关中与关东之间的联系,可谓是扭转关中战局的大功劳。
面对这么巨大的一个诱惑,对方竟然是不进反退,直接缩回轵关陉,其敏锐可见一斑。
“君侯,那我们怎么办?”
跟在冯刺史身边的杨千万闻言,不禁有些郁闷地问了一句。
抓不住轵关陉里面的魏贼大军,就意味着自己这边白白在这里浪费了三天时间。
“无须担心,时在我而不在彼。”冯刺史淡然一笑,“敌不动,我不动。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要出轵关陉还是据轵关而守。”
从目前的情报看来,司马懿十有八九是打算据河西而守,不让自己渡河。
而同样的,若是这支魏军退回去,据轵关而守,也不失为上佳的应——这只是从军事角度上来说的。
但别忘了,军事是政治的延续——再好的军事动作,也是要为政治服务的。
如果军事行动上的战术成功,掩盖不了政治上的战略失败,那它就是失败的。
放弃了并州,放弃了司州平阳郡和河东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