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低头看了看桶里的鱼,轻笑点头,赞道“唔,不错!不错!这鱼背乌黑,鱼鳞银白,鱼眼有神,一看就是野生的,不错不错!三叔,这些鱼,你晚上打算吃啊?”
讲别的东西,周安未必内行,但说到吃的东西,他很在行。
周太明斜他一眼,“你这个大师傅在,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吃?这些鱼交给你了!你怎么烧,我们晚上就怎么吃!你晚上不急着走吧?”
“不急不急!”
周安笑吟吟地说着,又扫了眼黑着脸坐在八仙桌那儿喝凉白开的父亲,眼珠转了转,决定试探一下。
“嗯,三叔!”
“嗯?什么事?”周太明。
周安对他挑了挑眉,又瞥了眼自己父亲,“刚才有人去筲箕坝找你们,你们看见没有啊?”
提到周太清,他还是不想称一声“二叔”。
周太明闻言,冷哼一声,也扫了眼周太虎,道“嗯,看见了!带着个小寡妇,去跟你爸说他们要结婚,嘁!丑死人的一个小寡妇,他还得意得很,被我和你爸骂走了!怎么?你也看见他们了?”
周安目光留意着父亲的表情。
他看见父亲脸色果然变得更黑了,还发出一声不豫的冷哼。
“丑死人的一个小寡妇?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寡妇?你问了?”
周安有点好笑,心知肯定是三叔故意贬低,那徐韶华虽然说长相普通,但也绝对说不上丑,而且气质也很不错。
但他无意为她辩解。
周太明冷笑两声,“长了一张寡妇脸不是寡妇是什么?还用问?”
周安无语。
周太虎抬头瞪周太明一眼,斥道“你嘴怎么这么碎?吃了粪啊!讲话这么臭?几十岁的人了,讲话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我?我讲话不注意影响?不是!老大,你自己讲话比我臭多了吧?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周太明被气笑,指着自己争辩。
周太虎回以冷笑,“你跟我比?老子没进过学堂门,是大老粗,你也没进过学堂门,你也是大老粗?你还有脸跟老子比?”
……
周安见这兄弟俩开始没下限的斗嘴,与母亲无奈相视一眼,弯腰拎起地上的鱼,大步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我去做饭,你们继续!”
田桂芳撇撇嘴,也往厨房走去,从周太虎身后经过的时候,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啐道“你少说两句!吵什么吵?”
……
厨房里。
周安哼着小曲,娴熟地刮鳞去腮、剖肚掏肠,杀鱼的活,他做的熟练极了,田桂芳过来看了两眼,就去拿蔬菜出来择,边择边跟周安唠嗑。
“儿子,你以后可别跟你爸他们学,他们兄弟几个脾气一个比一个差,讲话一个比一个难听,你可不能学啊!”
周安轻笑,“妈!你想多了,有他们几个反面榜样在,我怎么可能学他们?”
田桂芳笑了笑,她是坐在秧凳上择菜的,此时抬眼看他一眼,点头,“嗯,你不学他们就好!”
顿了顿,转换话题,“对了,你最近生意怎么样了?没亏钱吧?”
周安又有点想笑,老妈总是担心他做生意赔钱,而他上个月赚的净利润就将近一百万。
“没有!亏什么钱,生意还行!”
他没有说具体赚了多少,他怕自己说了,爸妈接连几天就睡不好觉了。
自己父母,自己了解,他爸妈穷了大半辈子,三年前,对他们来说,一万块都是一个要命的数字,如果今天告诉他们自己现在一个月就能赚将近一百万,哪怕现在厨房里只有他和老妈,老妈听了,今晚也肯定会忍不住告诉他爸。
然后今晚他俩绝对会失眠。
失眠的时候,他们大概会想些什么,周安都能猜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