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家里饭桌上有了肉菜,青黄不接的这几个月也有钱买粮食不至于顿顿靠苦涩的野菜充饥,等夏粮收割完毕,结算了工钱后,不光能还债拿回土地,还有钱缴税,甚至兜里还能剩下一点。
种田是能挣钱的,村民们全都真切地认识到了。
尚有耕地的自耕农们人人脸上带笑,已经在庆祝今年的丰收,没有了土地只能做佃农的村民饱含羡慕。
当然也有聪明人想到了还完债拿回土地后,自己耕种能不能挣到同样的钱,是不是又会回到曾经的贫苦日子。
这些私下里的话在抱团的自耕农当中传开后,人人都有点慌,自己种地是什么日子,祁庄拿他们的地自己只负责干活又是什么日子,对比太强烈,让不少人趁着干活的机会向监督的女仆打听后续。
女仆们没说以后的事,只说先把债清了。
村民们就怀着忐忑又期盼的心情每日照常干活,认认真真做任务,保证一天下来能挣个满工分。
每一个工分都是钱,满工分才能拿全款,否则有哪里做得不符合要求就扣工分,干多少活拿多少钱,量化得相当精准。
四柳村就是这样的工分制,去年刚在泸西村这么干时,这个村的村民都不习惯,但调教了大半年后,现在人人都适应了,尤其夏收在即,名下没有土地全家都只靠做佃农谋生的村民都有些跃跃欲试,想加入进来跟着挣口饭吃。
祁可自营的那五百五十亩地确实需要增加新的佃农,这大半年下来,她也不是把泸西村扔到脑后不闻不问,只是她在观察,观察自己去年收拾了一顿后,村中其余的佃农们在日常劳作中有多少人符合她的要求。
泸西村的夏收如期开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沉甸甸的稻穗让村民笑开怀,脱粒后的湿粮重量就让他们一口咬定,等晒干后的重量也会比以往他们自己种地时收的湿粮多。
他们都不太理解明明也是自己种惯的稻种,怎么祁庄的人就能种得比他们好,稻子结穗多。
但想不明白他们就不想了,继续扎扎实实地干活,按部就班地把谷子晒干装袋称重,最后结算工钱。
祁可给的规矩跟四柳村一样,分钱粮两种报酬,收获季节粮食报酬多一些,让村民好有个存粮,同时也托女仆的嘴跟他们说了谷麦兑换的事,不考虑价格,一比一换。
换麦子的农户还不少,只要是跟祁庄干活这么久的都换了,只是每家换的量不一样而已。
麦子磨了面粉,采点野菜切碎了混在稀面糊里贴饼子,也是不错的吃食,更是下地干活的好干粮。
村民们结算完工钱后,转头又拿去还债,拿回来的欠条当场就烧了,地契紧紧揣进怀里,带着剩余的钱和粮食回家藏好。
新收的谷子晒干后平均亩产才二百斤出头,祁可没做半点手脚,这确确实实是本地稻,能有这产量都是作弊的结果,用了千荷境出品的农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