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过午时分,北羊县来了四个生人身影,一路向南,直到近郊的一处小房子,看着房前的一处水塘,驻足下来。
“今儿个天真不错呀,你说是不是,芸儿?”在前方的一个二十岁出头、模样清秀,身披雕裘的少年操着一口边塞口音,一脸轻松笑意,转头看他身旁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五官清丽出尘,身姿玲珑,着粉梅色祥云百褶长裙,肩披雪白狐裘,脚踏金丝滚边白靴,柔美的眼中不知为何却隐约透出些少女少有的坚毅,笑道“这南方的天还是太柔弱,即便是肃杀的冬天,和我们大漠都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雕裘少年有些扫兴,“害,我倒是喜欢这南方的天,就是不知这南方的姑娘如何,是不是如传闻所说,比魏国要多些灵气?嘿嘿,既然来了那便多待阵子好啦,指不定寻两三红粉知己,带回去……”他说着突然噤声,原来是被身旁少女狠狠白了一眼,讪讪笑了两声,转头对身后两人说道“二老,住这里的当真是徐夫人后人?”
他身后两人看上去都已过不惑之年,头戴斗笠,棉服一青一黑,穿青衣的老者看着有些破旧的草屋,眯起了眼“不错。老夫暗访徐夫人一族踪迹多年,年初终于找到些蛛丝马迹,最后寻到这里,不会有假了。”
雕裘少年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房舍,院外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正在敲铁。
这一行人,乃是来自西北鲜卑族所建,有塞外江南之称的燕国。为首的雕裘少年是四王爷的嫡子,名为拓跋神勇,他身旁的少女正是他的胞妹拓跋芸,而身后的两人乃是贴身护卫贺兰二老,其中贺老身着黑衣,兰老身着青衣。四人到此的目的一来是游历,二来是前些年拓跋神勇偶然遇到天外陨石,陨石周身暗紫,让他极为震撼,想到中原的神兵“断舍离”,便派贺兰二老暗访当年锻造此神兵的徐夫人的后人,最终找到此处,想寻这位后人给自己也打一把神兵。
“二老,”拓跋神勇歪了歪头,道“这楚国人应当如何相交哇?总不会不由分说绑起来压回去吧,万一碰上些烈性子,那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妹妹拓跋芸嗤笑一声,白了他一眼,似乎不相信从这个顽劣兄长的口中竟然能引用三国时周瑜的典故。贺兰二老面上倒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黑衣贺老略一沉吟,“徐夫人的后人的话,应当性子正如殿下所言是直烈的,况且这神兵断舍离几段过往都颇具悲情,嗯……士为知己者死,依老夫看,殿下可动之以情,真言本心比遮遮掩掩反倒是好。”
拓跋神勇点头颇以为然,妹妹拓跋玉听到“几段过往都颇具悲情”时心神略一恍惚,大致是有感于史书上记载的徐夫人、荆轲等人的悲壮身世,也有感于传闻中多年前那一段伤心往事。当真是如传闻所说那般雪易凝,舍离难断吗?据说那位孤胆才俊最后不知所踪,他还活在世间吗?真想见见呢。
拓跋神勇思索片刻,道“二老,那你等就不必跟来了,我和芸儿单独去会会这位后人。”说罢二人趋步上前,停在了院外。
正在打铁的中年男子惊讶地看着两个来者,心里隐约不安。
拓跋神勇行了个中原的揖礼“久仰徐夫人大名,今日得见其后人,实乃幸事!”
中年男子一愣,随之憨厚一笑“呵呵,少侠找错人啦。我不姓徐,我夫人也不姓徐,少侠口中的徐夫人是何人?”
拓跋神勇二人也愣住了,互相交换个狐疑的眼色,随之拓跋神勇再作一揖“我兄妹二人慕名而来,请先生不要多虑。实不相瞒先生,此番而来,乃是早前有幸得到一块天外奇石,与先生先人徐夫人所锻造的神兵断舍离颇为相似,今日特来拜会先生,是想求先生指一良方,让奇石能物尽其用。”
中年男子眸中一亮,难掩神情中的激动,“这……”
“万望先生见教!”拓跋神勇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