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的。”
不知何处传来声音,一道灰影掠过,将靠在树上睡着的苗离抱起来后闪身不见。几息之后,灰影再度掠回,站在了面具剑客和韩泉身前。
酒老爷子!
韩泉瞳仁蓦地放大。
“格老子的,”酒老爷子望着贺兰二老的身影,骂道“你们打打杀杀的就算了,要是伤到了老子的小娃儿,老子便取了你们项上人头。”
贺兰二老心弦剧烈一震,交换个如临大敌的眼色。
这来者说话声音不大,但却打心底传来,这便是心谷传音了吗?他究竟是谁?
“哇,这不是刚才的叫花子吗?嘿芸儿,你说得真对,看来确实是高人哪,哈哈。”拓跋神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笑道,妹妹拓跋芸皱眉眨了眨眼。
“请教来者是哪位高人?”黑衣贺老大声道。
酒老爷子漫不经心地低头拨了拨散发,拨下一些积雪,自顾自说了句“格老子的,怎么总是一上来就要问人名字。”接着略一挑眉,道“高人我姓酒名老爷子,你们两个老头嘛,看着也快入土的人了,倒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就随便看着喊吧,问题不大。”
兰老眯起了眼,讥讽道“老夫素闻中原侠士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兄台今日连自报家门都畏首畏尾了?”
酒老爷子长长打了个呵欠,在耳朵里掏了掏,掏出些耳屎放在嘴边一吹,“高人我只知道喝酒要饭,侠士是个啥子玩意,听不懂呀。还有你看我这人,哪里像有什么家,有什么门的报于你听?报个锤子哟。”
贺老沉吟一声,与兰老交换个眼色后说道“既然兄台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我手里的刀便来会会你!”他说着抽刀而起,半空中直直一刀斩下。
酒老爷子略一睁眼,轻微一个转身,剑气贴着身前而过,将他的衣衫和散发扬起倒飞。“隆”的一声闷响,剑气在地上斩出一个深坑,激起层层雪花,溅在二人身上。
贺老落地后再接连出刀,势头竟比方才交手还要更胜,原来是方才对两个后生晚辈还留了些余地。酒老爷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左右挪腾躲闪,足间在地上轻点,似蜻蜓点水一般,贺老挥舞的刀影明晃晃的,每每眼见就要将他劈成两段,却最终都只是擦身而过,伤不到他半分。
“还不出手?!”贺老将真气灌入刀中,一时间寒芒大涨,斜劈下来一刀。酒老爷子轻笑一声闪开后,侧身一掌拍在他肩头,将他打飞出去数丈,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一旁观战的兰老惊得瞪大双眼,赶紧架起玉笛开始吹奏。
绵绵笛音绮叠萦散,幻境也随之纷至沓来。
“哼。”酒老爷子鼻间一哂,蓦地睁眼,眼中厉芒乍起,即刻破了幻境。兰老感觉心口猛地一震,赶紧收了笛子,再一看,玉笛上不知何时已起了丝丝裂痕,隐现其上。
此人功夫深不可测啊。
他深深看了调息站定的贺老一眼,对方眼中同样充斥着担忧。两人会意点头后,同时拔地而起,半空中一笛一刀身姿宛若天人,使出了苦心琢磨数十载的贺兰剑法。
羌笛只付平沙落雁,挥刀斩破万里边关。
一时间四下亮光四射,黑夜恍如白昼。
风止,云歇,雪停。
下一刻,风雪陡然暴急,如阵阵野兽嘶吼,向酒老爷子咆哮而去,夹杂在其间的,是数不清的漫天剑气!
“今天真开眼了呀。”拓跋神勇怔怔看着这一幕,眼中绽出异样光彩。韩泉、面具剑客、拓跋芸同样倒吸一大口冷气,屏住了呼吸。
面对铺天盖地的剑影剑气浩浩袭来,酒老爷子瞳仁收缩,向面具剑客方向一伸手,雪凝剑即刻似有感应一般飞入他手中,登时白芒大盛,将他的身影环裹其中,只剩得一个模糊黑影。
“小子,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