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日月皎然,终不能如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欺他孤儿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
这番话从姜维口中说出来义正辞严,凛凛不可犯,那明亮炙热的目光如同天上的太阳,让姜绍一时间也岔开视线,暂时避开其锋芒。
只见晚霞满天。火烧云布满西边天际,染红了苍穹万里,也染红了姜维诸人。
这副日暮景象倒是似曾相识,姜绍脑海里依稀记得有那么一次,周边景色也被落日染得如血通红。
回过神再凝目看姜维,见他大冠朱袍,扶剑昂然,如同冠盖茂盛的大树,周遭诸多虎狼之士踔厉风发,拱卫在以他为核心的外围。
不管是装的也好,抑或是真的也好,他却是意态从容、大义凛然,令人观之就觉不由折服,仿佛面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足惧,愿意跟随他披荆前行。
姜维没有再说什么事情,转身就离开了。
只是临走之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身上豪气纵横。“十年,若天假之年,给孤十年时间,还他一个巍巍大汉!”
姜绍这时候才慢慢抬眼正视前方,他与姜维不同。
他会为浪漫的英雄主义色彩而心折,但也冷静地看到历史进程的走向。
他就这样静静站着,看着道路尽头的营障栅栏,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这条路的尽头,姜维可能走不到,也可能走到就停下了,把选择继续留给自己。
那自己呢?
是搬开营障,还是走回头路,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啊。
···
安顿完兵马之后,姜绍进城见了妻子张香,然后又携妻子抓紧时间入宫去见太皇太后和天子,吃了一顿宫中的家宴。
此时的家宴,又与姜绍还没离开成都去犍为时那顿家宴截然不同。
那时候露台之上的大司马张绍,意气风发,高谈阔论,如今却是身首异处,本就人才凋敝的外戚张家经此天府之变,更是残破不堪。
真可谓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荣华富贵,转瞬即逝,令人触景生情、追忆故人,心生凄戚,唏嘘不已。
张皇后容颜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她还没有能够从这次巨大内心创伤中走出来,之前刚刚临朝听政时的容光焕发一点都没有了。
天子刘慷看起来和其他人家有点聪慧的孩子也差不多,虽然很想在宴席上展现一番,增添一些乐趣,但奈何这氛围就不太对劲,小孩子折腾几下见什么好反应,不觉就倦了。
他口中说有些乏了,小小身子已然坐不住,给太皇太后行礼告退之后,就在宫人的簇拥下和臣下的恭送声中,离开了宴会的殿中。
皇帝既走,这宴会又吃了一阵子也就撤下了。
到了自由时间,剩下的张家人三三两两说着圈子里的话,张皇后也把姜绍叫到了跟前问话。
在说了犍为任上的一些事情后,张皇后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姜绍的意见来。
“朝中有人建言,说京畿遭此动乱,该是召回老成持国的辅国大将军董(厥)龚袭回朝辅政,以子复你这位在敌国有赫赫威名的军中骁将出镇汉中,你以为如何?”
刚刚不久前才听姜维说到时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拿回汉中的军队指挥权,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从太皇太后口中的听到了这个消息,虽然还不知道是朝中的谁率先对太皇太后提出来的。
姜绍心中一动,但还是装作骤然听闻此事,冷静消化了一下内容后,才缓缓说道:
“董将军曾经担任过尚书令,军政方面的能力都是朝野众人认可的,遭此动乱,北境既定,召董将军回朝辅政,也是有道理的。但在下才疏学浅、资历不足,怎么能够担任出镇汉中的大任呢”
“子复不必过谦。你到任犍为半年,就做好了好几件几任前太守都没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