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道,他回头审视余罪的时候,稍稍发现了点端倪:“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大好?”
“没事,案子。”余罪道。
“能让你头疼的案子,应该不是小案子啊。”马秋林道。
“没事,不是什么大案子,马老,我有个问题,没有取笑您老的意思啊,能问您吗?”余罪看着满足脸皱纹,已经超然物外的这位老警察,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浮上来了。
“问吧,你好像变得越来越客气了。”马秋林笑了。
“那我不客气地问,您这一辈子,抓了数千坏人,熬得脸皱头白,做牛做马一辈子,末了自己也是不于不净、不黑不白,还给一个老贼送终,后悔么?其实可以活得更好点,比如我就知道,老许、王局,入行时还是您的徒弟辈,邵万戈顶多算您徒孙辈了。”余罪好奇地问,那或许正是他心里的疑问。
“穿着警服,又苦又累,熬了一辈,家里顾不上,老婆孩子顾不上,我后悔了一辈子。”马秋林叹着道,不过话锋一转又道着:“可如果没有穿警服,平平安安,碌碌无为、默默无闻,那样一辈子好是好,可精彩就全部错过了,当我行将就木的时候,如果找不出这辈子那怕一点让我自豪的事,我想我也会后悔的。”
“我懂,你是说有舍必有得。”余罪道。
“所以,没有什么后悔的,匆匆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活着的时间都不多,还非要活在后悔里?”马秋林道,豁达地笑着,余罪其实想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告诉这位老人,可他没有再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不一定正确,但不需要后悔。
祭奠了一个多小时,哭声持续了一个小时,两位哥哥搀着慧慧从坟上一步三回头的下山时,余罪看着这清冷的墓园,看着这萧瑟的景像,看着这林立的墓碑,他奇怪地在想着,也许黄三这辈子也不后悔,苦过累过,嚣张过、疯狂过、失意过也绝望过,死后还被人想到过……不得不承认,这何尝不是一种精
载着四人,沿路慢慢地回市区,郭风和娄雨辰直接到了车站,他们不在五原混了,一位在电脑卖场做散件、一位仍然做他的发型师,三位异姓兄妹在车站依依惜别,那两人对于抓住他们的余罪已经没有芥蒂,把自己的地址、手机号留给了余罪,拜托余罪多多照顾。
送走了两人,回到了学校,楚慧婕的情绪一直不佳,余罪陪着她和马老,一起吃过午饭,说了很久,午休后才告辞离开。
男女之间除,或许还真会有其他感觉,就像今天,泪涟涟的楚慧婕又让余罪看到了她脆弱的那一面,和曾经那个神出鬼没、妙手空空的女贼相去甚
坐回到办公室里,满眼都是慧慧哭红的那双眼睛,一股子怜悯的心意,和脑子里老是萦绕的那些淫秽场面交织着,他有点检视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了。
女人、钱、职位……这些构成生活的要素,就像毒品一样,那一种都有成瘾性,那一种都能左右你的心境,那一种都能改变你的命,包括要你的命。
手机的铃声响时,余罪还沉浸在思考中,一拿起电话,一看,要命的来了
栗雅芳,他没接,扔过一边了,响了几次,然后短信来了,约炮的短信,好撩人的话:想不想去野战……主题酒店?明天过五一啊,你怎么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
余罪讪然一笑,特么的这些烂事一萝筐的,老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反正现在不想,自打那晚车轮战后,现在对肉搏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个电话刚罢,铃声又响,又是女人来的,安嘉璐的电话,这个电话稍有犹豫,余罪还是接起来了,一接就是一大堆埋怨堆过来:“……哇,余副局长,好大官啊,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没人接……现在终于接了,你和鼠标干嘛呢,怎么鼠标又被圈起来集训丨了……是不是又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