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心里叫苦,原本代职都督,他是做梦都想的,只是绝不是这个时候。眼下代职了这都督,不说上头有个平西王,只能一个提线木偶。且说等到朝廷得知平西王杀太原都督的事,敕钦差来治罪,他这都司说将起来也从平西王手里拿了好处,难保不会有人疑心他与平西王有染。到时候御史弹劾,他这一张嘴,哪里说得清?这真是天大的冤枉,简直是要人老命了。
梁建也不是傻,想定之后,双膝一跪,立即陶陶大哭道:“殿下饶命,末将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暂代都督。”
沈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sè道:“本王的话,你也敢不听?本王不要你的命,这都督的职事,非你暂代不可。”
两班的校尉,这时候站得直。梁建心里大叫:“苦也,今日若是违了平西王的命令,说不准顷刻之间人头落地。可要是暂代了这都督,少不得要牵扯到平西王,到时候自己就是从犯,弑杀上官这条罪讲得清楚吗?”
可是这时候,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道:“末将遵命,一切唯平西王马首是瞻,不敢有违。”
沈傲这颌首点头,笑呵呵地道:“这像话,有粱都司从旁协助,本王在这太原做起事来就容易多了。”他脸sè一板,道:“梁建,你既是代职都督,本王要问你,眼下城中无粮,百姓饥寒jā迫,该当如何?”
梁建心里说,来了,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这刚刚被拉下贼船,便要给这平西王担干系了。
梁建期期艾艾地道:“这……末将以为……以为……”他哪里能说出个丑寅卯来,平时都是别人给他拿主意,上官下了命令,他去做就是,如今叫他来拿主意,实在是为难了他。
沈傲的脸sè立即沉了下来,道:“怎么,你说不出?”
梁建差点给吓得有些魂不附体,这暂代都督比文都督还惨,姓文的死了也就死了,我这老头却连死都不能。只好硬着头皮道:“还请殿下示下。”
沈傲淡笑道:“这倒是有趣,你是暂代都督,倒是问起本王来了。”
梁建苦笑道:“末将只是个粗人,实在不堪重任,不若殿下另举贤明?”
沈傲脸sè又板了起来,道:“就是你了,你还推脱什么?把主意想出来,想不出,这十数万百姓身家全部担在你的身上,若是冻死饿死了一个……”沈傲狠狠地拍案道:“梁都督可还记得文仙芝的下场吗?”
梁建打了个颤,心里说,平西王这当真是要把我忘火坑里推了。只好唯唯诺诺地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说着,乖乖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文仙芝做都督,八面威风,他这梁建暂代都督,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得乖乖地跪在这里,哪里见什么威风?只有一肚的委屈。
沈傲便叫人上茶,一边翘着tuǐ,一边喝茶,又让人拿了书来,摆明了是要和梁建耗上,这梁建也活该倒霉,满脑不知想什么,要赈济灾民,又没有钱粮,他便是天皇老也拿不出主意,只怕想个一年半载也还是没有。
每隔一炷香,沈傲便放下茶或是放下书,和颜悦sè地问梁建:“梁都督可曾想到了良策了吗?”
梁建总是抹着冷汗道:“末……末将再想想。”
一直耗了两个时辰,梁建已经跪得两膝酸麻,连身边的将佐都不忍心看了,老梁好歹也是老资格的边将,不少人还是他带出来的,在文官那边,这就算是én生了,如今见他受这苦,也都为他委屈,却又没人敢去替他说话,只好像木头一样矗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眼看天sè已经晚了,沈傲肚空空,梁建没生气,他反倒生气了,横眉怒斥道:“你这都督是怎么当的?十几万灾民嗷嗷待哺,就等你拿主意,你却如此怠慢,是什么道理?莫非你和文仙芝是一路货sè,不顾灾民死活吗?”
梁建怕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