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绪正因为不能与陆璇一同办案而怒火难平,这个突然开口的西厂护卫显然是撞在了她的枪口上。
沈西绪闻言霎然愤怒转身:“催,催什么催,本县主走了一路早就困乏不堪了,若是有台轿子,本县主何以会挪动的如此之慢?”
这话说的倒也有理,毕竟沈西绪生为长公主独女,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出门在外哪里步行过这么远路?难以承受也是理所应当的。
况且困乏也并非全是诓骗之言,走了一路全是坑洼洼之地,她脚下早就一阵酸痛了。
见沈西绪如此勃然大怒,刚才开口那人心中纵有万千不满,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只好垂头安分的跟随在她身后。
不过如此催促倒是提醒了沈西绪,走了这么久又没有轿子,是该坐下来歇一歇了。
沈西绪随即在一旁找了个石头便不管不顾地坐了下来。
刚才说话那人瞬间便又没了耐心,随即无奈地看向沈西绪:“县主殿下,您这又是要做什么呀?我们走的已然够慢了吧?”
沈西绪却不理会,只径自回了一句”本县主累了,休息一下还不行吗?”
她是县主,她说的话又有何人敢反驳?五名西厂护卫也只好跟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等候她歇好了再动身。
这烈日炎炎的,说实话,沈西绪倒更愿意早日回到她那安逸又舒适的长公主府中。
若不是为了陆璇,她又哪里会愿意坐在这种地方风吹日晒地干等着?
不过既然已经认下了陆璇这个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又向来是沈西绪做事的风格,她也便没有什么抱怨的了。
她便只好坐在这里尽量拖延着,祈祷陆璇能够尽快抓到真凶、还顾桓礼清白。
与此同时,顾桓礼那边也收到消息。
得知此事乃是区区县令所为,顾桓礼也是坚决不相信的,瞬间便想到他必定是与哪位朝中重臣有所勾结。
顾桓礼随即派林魑查证,这才发现澧县县令背后的正是太医院的审理副使。
顾桓礼这才想起一桩旧事,先前梁勤帝命人前去江南治理瘟疫之时,便是太医院这位审理副使力荐陆璇的。
只是后来被顾桓礼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而已,如此想来,此番奎宁丢失若是他故意设计来报复顾桓礼的,倒也说得通。
且御药阁本就只有太医院的人才能随意提取奎宁等珍贵药材,太医院众人之中与澧县县令有所瓜葛的,便只有这位审理副使了。
揣着这样的想法,不管此事是否属实,顾桓礼只二话不说便命人前去将太医院审理副使抓来,同时知会刑部带人前去澧县县衙捉拿盗贼。
彼时,陆璇与秦魍正守在澧县县衙门外,忽然闻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汲汲皇皇的马蹄声。
许是来得实在太匆忙了些,这些马蹄声甚至连陆璇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心中不由得一惊:“会不会是西厂的人追过来了?”
秦魍一时间也无法判断,直到马蹄声靠近了一些,那群人的长相露出来,他方才认出是刑部之人。
陆璇也看到了刑部的官服,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是殿下派人来了。”秦魍如是说道。
陆璇点头,连忙朝刑部迎上去:“奎宁就在县衙里面,最后一箱方才被运进去。”
闻言,刑部众人二话不说就冲进澧县县衙。
澧县县令对此事一无所知,见县衙被重兵围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把奎宁交出来!”刑部审理使司朝澧县县令厉声呵斥道。
澧县县令此时虽然满心惶恐,却还是下意识的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随即朝来人跪下:
“下官不知大人为何来此,可下官这区区县衙,实在没有见过奎宁这等珍贵药材,大人莫不是找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