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鲜于风到底迟了一步。

离歌剩余的九尾从身上分离，射向杀阵的九个方位，化作九道红光没入其中。

嘭！

杀阵被破。

“师傅！”

李梦之连忙冲过去，将被震出来的诸葛晔接住。

他和妍羽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杀阵的反噬，两人的嘴角都渗出了血渍。

无尾的红狐犹如一块破布一般，从半空中跌落。

“骚狐狸！”

唐果的声音骤然响起，眨眼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接住离歌的那一瞬间，红狐再次变成了白衣青年。

只是那张脸却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整个人都呈现半透明状。

“离歌！”

唐果半抱着离歌，紧握住他的手。

离歌笑了笑，声音有些飘忽，“……这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好听。”

“舍尾破阵，你不要命了吗！”

唐果眼神一厉，猛地抬手，一道纯正的暗金色神力袭向妍羽。

噗！

妍羽甚至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这样硬生生挨了一下，一口鲜血直接喷出，双眸满是震撼。

“你，你本体回归了？”

因为妍羽受伤，她的那些分身也瞬间消失，被围攻的晏瑾瑜终于得以脱身。

唐果看着离歌的身体越来越虚化，第一次有些慌了。

“我，我渡神力给你。”

“不用了。”

离歌握住唐果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不用白费力气了。”

“为什么？”唐果看着离歌，“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妍羽根本不值得你牺牲自己，究竟为什么！”

离歌淡笑，“也许……是累了吧，果果，你还记得我一万岁生辰时，说过的话吗？”

唐果微怔，脑中浮现一个画面。

那时候的离歌还小，她也不大，两人虽然不是亲人，却大多数时间都在一起，一起修炼，一起玩闹，一起闯祸……

‘骚狐狸，他们都说，当我们满一百万岁的时候，都会经历一次大劫，好多上古神都是因为渡不过这个劫才身归混沌的，你说，是什么劫居然这么可怕？’

‘我不知道，而且要活到一百万岁，多累啊，反正我是打算，什么时候我觉得累了，倦了，我就自己想个办法去找死，当然，也不能死的太随便了，最起码得让人永远记住我，不然岂不是白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唐果眸中泪光微闪，“记得。”

离歌的狐狸眼睁大了几分，带着几分诧异，随后，笑容中多了一抹期待许久的满足。

“你终于想起来了？”

唐果点点头，“从我有记忆以来，也一直有你的存在，每一幕，我都记起来了。”

“对不起……”

眼泪就这么滴落了下来，震惊了一旁的鲜于风等人。

无妄谷四姑姑从不流泪，这是六界中都知道的事情。

可此刻的她却哭的好像一个孩子。

“对不起……骚狐狸……对不起……”

离歌抬手，接住她的泪，轻抚着她的脸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自作主张，抹去了你那十万年的记忆。”

唐果摇着头，泪水洇湿了衣袖，她紧抱着离歌，“我带你回无妄谷，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