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彩墨多想,外间已经有太监来送新衣了。
皇帝今天的兴致还不错,下午刚接见了通过宫学考试前三名的考生,各个都看着对帝国忠心耿耿的样子,人也聪明干练。
看着清池给他们委派了勘察矿产的新执事,他想着下一步,从各地藩王和州牧手中将矿产的赋税接管过来,那国库就能更加充裕了。
虽然这一步不是说的那么简单,但总得慢慢推行起来,不然中央财政始终是缺钱,宫学让官员又日渐的多起来,这么大一个家,不好当啊。
可往前看,这却是让皇帝扩大权柄的有效手段。
想着这些事,姬繁生面上自然带出笑意来。
“陛下,您觉得这九仙门就是个写诗作画的地儿吗?”
衡英的声音想起,皇帝才慢慢把心思收了回来,他本以为衡英忽然叫他来,是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
他还想着,跟她好好谈谈怎么具体收回采矿权呢。
衡英第一次提出这个的建议的时候,还是在病中,虽然神思倦怠,却还是撑着跟他交待了要去做这件事。
“爱妃还有什么高论,九仙门除了题诗颂圣也就是上书言事了,还能有什么往事?
那些前朝旧事,也都是些传闻吧。
我看太祖皇帝搞这个九仙门也不过是附庸风雅,哪有皇帝真喜欢批龙鳞的?
不过是刚得了天下,给读书人做样子而已。”
姬繁生对太祖的很多传闻都不屑一顾,并不像宗族子弟提起太祖来,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
实际上,他认为,先祖即使真的文治武功都卓着,真正留给子孙后代也不过是回忆,而不是骄傲。
何况推究起当时的真实情况来,先祖也许只是撞了大运,并篡改了很多历史记录才显得威武罢了。
“你这话也不完全错,太祖皇帝的确是做做样子,但这样子也做的够好看,史官给了好评,百姓给了拥戴,至于采纳不采纳,那是另一回事。
我今天要给你说的,可是威烈帝时的故事。
宫廷秘辛,并不记载在史书之上,若不是读了琅嬛阁的秘档,我之前也不可能知道。”
衡英的表情肃穆起来,仿佛真的要诉说一件久远又神秘的往事。
“哦,如此说来,那一定是很有趣了。”
姬繁生不以为然,他从小就听说了各种先祖的传奇,所谓宫廷秘辛也不过是前人的故事。
“有趣?宫廷秘辛都是血与火的凝聚,都是无数生命交织出的网。
很多人连名字也不为后人记住,就轻易的送了命。”
衡英说到这里,叹息一声,那种惆怅让人看了,无来由的就心生怜惜。
姬繁生正襟危坐起来,他点点头。
“所以,我一直不爱这皇宫,不自在,总觉得憋闷的慌。
说吧,我听着呢。”
衡英挨着姬繁生坐下,两个人肩并着肩,若是旁人看了以为在说什么浓情蜜意的话,实际上她讲述的却是鸿音王朝每一个皇子的噩梦。
“这是发生在威烈帝还在做太子的时候,他当年也是军功赫赫,可是由于他重武功而轻文治,不少文臣便转而拥戴文妃所生的七皇子,几次要废太子都没有得手。
直到有一次,威烈帝刚入了九仙门,就被埋伏在左右的几名刺客联手攻击,而且顷刻之间宫门就在他身后关上了,还从宫墙之上推落了一个石鼓,若不是他天生神力将石鼓推开,当时就要亡命在九仙门下。
幸得他的太子府洗马,拼了命打开宫门,找了援军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但经过这件事,九仙门就被当成了不祥之地。
等威烈帝登基,更是将九仙门